“是是是,你已经变成公费生里的笑话了!”
胖巫师暴躁的打断喋喋不休的年轻公费生,转头看向张季信:“渣哥儿这段时间是中了什么恶毒诅咒,或者吃错药了吗?我觉着他以前没这么在意自己的公费生‘荣誉’吧……”
紫红脸膛的男巫耸耸肩膀,没有任何评价。
郑清也默默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确实,如果放在以前——即便是几个月前——如果期末考试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他顶多会当做一个笑话,哈哈笑着讲给同伴们,绝不至于像祥林嫂般絮叨许久。
但前有苏施君与他之间关系曝光,后有老姚提出‘提前毕业’的建议,郑清心底蓦然多了几分紧迫感以及莫名产生的‘使命感’。
这种感觉或许有些类似月下氏族们的荣誉感,让郑清私下里感觉自己必须足够努力与优秀,否则会让很多人失望。
尤其不久前与姚教授的那次见面。
虽然一直没有正面确认过,但长期的潜移默化,已经让郑清渐渐认识到先生的真实身份——从先生对学校的熟悉程度,到他对学校巨大的影响力;从老姚等教授们对自己的特殊优待,到先生提过的他与禁咒之间的关系;从《走进第一大学》到《巫师界大百科全书》;等等等等,这一根根不起眼的线索,已然在年轻公费生的脑海中编织出了某个肯定而未经确定的答案。
或许出于先生不动声色的影响,或许身为弟子的某种直觉,郑清下意识的觉得这种关系不能诉诸于口,否则会影响先生正在脱离世界的状态,给先生带来更多麻烦。
所以,先生不提,他也假装不知道。
作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上一次谈话中,姚教授表现出了惊人的坦率,几乎到了指名道姓的地步。这种坦率令年轻巫师深感不安,他迫切的需要自己表现的更优秀,以承担起那似乎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把他压成一坨肉泥的责任。
这种无形的迫切与随之而来的炼金术考场事故撞在一起,让郑清感到了巨大的沮丧。
想到这里,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注意到自己酒杯已经空了。
“谁看见我的酒瓶了?”宥罪猎队的队长大叫了一声。
“也许你应该去桌子底下找找看,”胖巫师打了个酒嗝,脸光蓝莹莹的:“据我所知,你经常有东西掉在底下……就像今天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你的床底发现了一个没有拆开的圣诞节礼物包裹。”
“你为什么会去我的床底?”郑清大睁着朦胧的双眼,声音含糊的问道——半醉状态时人的思路总是格外敏锐。
“因为你的小精灵把我的鞋子藏到你的床底了……她们大概不想让我离开。”说到这里,胖巫师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表情:“唔,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宿舍里这群小精灵现在变得越来越‘活泼’了?或许她们已经懂得孤独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