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阴影,沙滩、怪石,人鱼、塞壬……在梦境中的种种,皆为虚幻。”老姚抬起眼皮,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兴趣:“既然将其称之为梦魇,那么一定是觉得它对有害。”
郑清有些不安挺直身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魇。”老姚重新把目光落在手下的书本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询问道:“那么,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呃……一周前?”郑清犹豫着回答道:“第一次临钟湖夜巡后,就做了噩梦……但是如果说头疼的话,最近一次明显发作是在来学校的专机上。”
“最近一次。”老姚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问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六七岁?也许更早一点。”郑清对具体时间并不确定,但在他记忆深处,那股剧烈的疼痛似乎贯穿了幼年的部时光。
“最后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我八九岁吧,”郑清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似乎教授询问的每个问题他都没有办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也就是差不多十年了。”姚教授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十年了啊。”
他抓起手边的烟斗,在桌子上的烟灰缸边缘磕了磕。
几只蓝色的小精灵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将一个水杯放在了书桌上。
郑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水杯里的液体荡漾出诱人的波纹,没有一丝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杯白开水。
姚教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手指蘸着朱砂,飞快的画出一道符。
然后他将符纸点燃,丢进水杯中。
符纸遇水就沉,一直沉到水底。
淡蓝色的火焰在水底缓慢的燃烧着,蒸腾起几串乳白色的小气泡,看上去就像一颗炫彩的泡腾片。
“噩梦是个小毛病。”姚教授再次开口,声音显得很温和:“也许是哪个朋友给开了个小玩笑,下了个‘魇咒’……就在的手心,校医院的人一眨眼就看出来了。”
郑清抬起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我是怎么中了这个咒语呢?”
“这道魇咒与甘霖咒混杂在一起……巫师界能在甘霖咒里嵌入魇咒的符箓大师并不多见。”
郑清想起那位泰勒家的小少爷,心底恍然。
“喝了它。”老姚指了指书桌上的水杯。
杯子里的符纸已经燃烧殆尽,原本清澈的水,也变的有些灰扑扑的。
郑清没有犹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与他预想的干涩感不同,这杯符水喝起来香甜可口。
“这是什么?”他喝完才想起这个问题。
姚教授脸上的皱纹飞快的展开,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是感到郑清的这个问题很有趣,还是对年轻公费生的态度表示赞赏。
“拔出魇咒的符水。”
“校医院不能处理吗?”郑清愈发迷惑了:“我一位那位马医师已经帮我镇压魇咒了。”
“噩梦不能镇压,只能清除,而整个第一大学制作这种符咒最权威的人,就坐在面前。”语气一转,姚教授的神态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的情况比较复杂……又是我的学生,在联系上的家长之前,校医院也不敢随便下手。”
“要跟家长联系?”郑清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
“既然我已经给烧了符水,自然不需要了。”
“那就好,那就好。”郑清轻嘘一口气,神态轻松了许多。
“噩梦是个小毛病。”姚教授又重复了一遍:“喝了符水,就没问题了。”
郑清感激的点点头。
“但是的头疼是个大麻烦。”教授抬起头,郑重其事的说道:“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