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发出一声苦笑,仅能活动的左手掏出怀中一颗光亮的小石头,石头如同一片祥云之态,云岚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石头,眼中的戾气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暖意。
“阿岚,这块石头这么像云,跟你的名字一样,不如留着当个纪念!”
“‘岚’字拆开是‘山风’,怎么会跟我的名字一样呢,不要不要。”
“那你不是没姓么,以后就叫云岚,这石头不就正合此意吗?”
“你又不是我娘,少给我取名字。”
“我是你大爷啊!哈哈哈哈!”
回想起曾经的一言一语,云岚唇边荡起一抹怀念的笑意,仿佛无惧袭来的箭矢,只是站在原地呵呵的傻笑着。
利箭穿过胸膛,云岚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倒地的那一瞬间仿佛被无限的放慢,回想自己这命运多舛的一生,终于涌起了一丝悔意。
若我没有背叛你,若我们还留在祁山之上,如今站在你身边的人可会是我呢?
云岚的消亡并没有阻止西越大军的脚步,涂励带领着大军向玄璃等人乘胜追击,赵山河命城楼上的神弓营立刻掩护玄璃撤回晏城。
复合弓的威力虽然让涂励颇为忌惮,但若真放任玄璃回城,再想打开晏城城门就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一番权衡之下,涂励下令强攻!
先锋军不断被神弓营射落马下,但西越大军打定了主意要用将士的人命换取玄璃的首级,攻势不弱反增让城楼上的赵山河生出一丝无力之感。
不过片刻玄璃等人便进入了涂励的射程范围以内,涂励拉弓瞄准玄璃的后背,而城楼上的赵山河此刻也拉弓瞄准了涂励。
赵山河箭术精准,利箭率先朝着涂励而去,但涂励似乎早已经发现,侧身躲过赵山河的箭矢,而回身迅速朝玄璃射出一箭。
利箭破空而来,带着一声呼啸之音。
“璃王小心!”
赵山河一声大喊,玄璃回身的一瞬间箭尖冒着森冷的杀气已近在眼前。
玄璃深知此箭躲不过了,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带着寒冰的利箭自上而下生生将涂励的箭羽折成了两段,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一道罡风,扬起玄璃破败不堪的战袍。
“是尊主!”
云香一声欣喜的大喊,玄璃抬头望去,城楼之上,一袭红衣执弓的召邪飒爽身姿迎风而立,仅仅只是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模样,玄璃就莫名觉得心安。
“尊主来了,所有人快撤回城内!”
玄璃和云香一同搀扶起云霄,在将士的掩护下撤回城内并关闭城门。
而城楼上的召邪眉目如霜似冰,看着远处的涂励犹如看着一具尸体。
召邪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晚到一步,还能不能见到玄璃,仅仅只是幻想着那一箭射中他的背心,召邪就恨不能毁天灭地,屠尽所有人。
至于射出此箭的涂励,必死无疑!
召邪纵身越上瞭望塔顶,对着三百米外的涂励拉弓射出一箭,箭矢夹杂着召邪的九转噬阴魔功的内力瞬间凝结成冰,凌空带着一丝冰霜雪羽朝涂励疾驰而去。
那冰羽威力极大,涂励立刻后撤两步,却见冰羽一连穿透三人的身躯后并未停下,直到穿透涂励的胸膛将他击飞了出去。
先锋军大将军被一击毙命,大军群龙无首立刻引起一阵恐慌,原本进攻有序的军队一时间进退两难。
而召邪并没有因此而收手,搭箭再度瞄准,这一箭更是直接瞄准了远在先锋军之后的秦北季。
秦北季深知神弓营的箭射程能达四百米,因此丝毫不敢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却没曾想自己远在八百米之外,却依然有一道寒冰之箭向着他的心脏袭来。
强大的罡风带着凛冽的杀气瞬间就到了秦北季的面前,秦北季顿时吓得跌坐在地,而他身旁的吕剑拔剑上前抵挡,用了三层内力才堪堪将箭矢击落。
吕剑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心中惶恐万分,竟没想到召邪武功已恐怖如斯。
正感叹间,迎面竟又射来两支箭羽,吕剑心惊不已,再次蓄力击落其中一支,而另一支若不是秦北季趴倒迅速,只怕就要射穿他的胸膛。
箭羽紧贴着秦北季的背脊而过,森冷的寒气掠起一层薄冰将秦北季冻了个激灵,命悬一线的恐惧成功让他忆起上一次的心里阴影,秦北季吓得放声大叫,竟丝毫不在乎皇子形象。
“撤退!撤退!快撤退!”
秦北季就算再想要攻下晏城前提也得是小命还在,若是自己死了,这城破与不破都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
一军最高主帅下令撤退,但陆将军却认为此刻是破城的大好时机,出言劝到:“三皇子,这可是攻破晏城的大好机会,三皇子难道想要无功而返吗?”
秦北季当然不想,但此刻小命更为重要,秦北季不假思索道:“陆将军若想为越国效力,那本皇子便将这指挥权交给你,希望陆将军莫让本皇子失望!”
秦北季丢下一句便立刻让吕剑护送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再在战场上呆下去了!
前面的先锋军正深入敌腹,而一军主帅却带着亲信和近三万将士脱离了战场,远远看着竟有兵败逃跑的颓丧之势。
若不是顾忌秦北季三皇子身份,以陆逊征战多年的火爆脾气,只怕挥刀就要将这逃兵砍杀在战场上。
有将领立刻询问:“陆将军,三皇子撤了,那我们呢?”
陆逊厉声喝道:“攻城!”
进攻的号角吹响,先锋军立刻重拾信心朝着岌岌可危的晏城打响了攻城之战。
召邪这一肚子的火气丝毫没能发泄,玄璃刚上城楼想呼喊她一声,却见召邪眼睑赤红,竟连瞳孔也隐隐透着红光。
手中祸临出鞘,召邪纵身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足尖落于其中正攀爬城墙的西越士兵身上,那士兵顿时有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一瞬便被踩断了脊背。
召邪挥刀而下,只身杀进城下的西越军中,一路逢人便砍,强大的冰寒之气和杂乱无章的刀锋让西越军丝毫不敢直迎其锋芒,顷刻之间便将先锋军打的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