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观察安妮的表情变化,只见她又把目光移到手机屏幕上,微皱的眉头显然已经失掉了先前的兴致,胡乱的滑动着手机屏幕。
等我吃完饭安妮才终于开口和我说话,语气较之前已经稍有缓和。
“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安妮所指何事,回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
“你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我有些惊讶,难道安妮已经知道了我欠沐惜春钱的事情?可是这件事连李良都不知道安妮是这么知道的?
“我昨天见到向东哥了,他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安妮看着我,一动不动,像是想从我脸上扑捉到什么信息。
我脑袋瞬间大了起来,千怕万怕还是让安妮知道了,不由暗骂向东真不够意思,我再三交代的事情还是被他给抖搂出来了,想必也是看不惯我过得太过难受又无计可施的缘故。
“安妮你听我说,这件事我真的可以处理,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大家,我知道你们都想帮我,可是我真的不能事事都依靠你们……”
“你的处理方式就是住仓库和做夜班兼职?做为朋友我怎么能够看着你受这样的罪?”安妮情急之下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安妮,我并不是不愿接受你的帮助,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你肯定会帮我,但我真的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你知道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乱七八糟,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证明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安妮我求你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行吗?”
我语气几近央求。
安妮听我说完皱眉不语,其实我的意思安妮又岂能不懂,正如她的心思我亦能明白,她不过是见不得我吃苦。
“好吧,我依你,我不管,可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片刻后安妮说。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我答应你不管这件事,但是这个地方是不能再住了,你要么现在去租一套房子,要么就搬到我家去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你也可以搬到我的影楼,那里虽然是写字楼,但生活设施也都齐全,你一个人住没有任何问题。”
“……”
我低头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安妮盯着一言不发的我突然扭过头去,用手轻轻的拂了一下眼角,我知道我的固执终于让她的眼泪流了出来终,不由得心里升起一阵内疚。
稍许后安妮转过脸来,眼眶依旧一片温洇,语气变得轻柔的对我说。
“哥,我并不是一定要管你的事情让你自尊心受挫,而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为了一些我完全可以帮助你解决的事情受苦,你明白吗?这真的让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安妮说着眼角又滑出一行泪来。
我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她却偏过头去,用手擦掉了眼泪。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安妮看我依旧是沉默,低头收拾好餐盒看也没看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追了几步刚想说句我送你之类的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想想还是算了。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里老大的不是滋味。其实安妮想错了。
我不想接受她的帮助并非出自于我的自尊心,而是当你接受了别人足够多的馈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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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再无法做到继续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帮助,哪怕帮助你的人并不在乎。
我心里很明白,欠的钱能够偿还,但钱之外东西有可能你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偿还。
我欠安妮的只有我知道,我自知这辈子都已经还不清了,我无论如何再做不到接受她的好意。
我所期盼的就是能有机会为安妮做一些事情,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我连自己的生活都尚且过不明白又岂会有能力去帮助别人来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
我能做的也只能在每每想起安妮这些年为我付出的种种之后暗叹一句:安妮,安妮,往后余生我该如何面对你……
第二天上午上班公司前台打电话说有一位没有预约的女士要见沐总,我问是谁前台说不认识。
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也懒得跟沐惜春通报,没有预约大概也不会是工作上的事情,估计又是媒体记者或某小报作者之流,就让他一边晾着吧。
可前台说这位女生说一定要见到沐总,否则就在前台等着,还说有重要的事情。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心想这人还真是烦人,或许的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见沐惜春,于是便拿起电话通报了她。
约见安排在会客室,我通知前台后不久沐惜春便去了,我也懒得跟上。
按道理我是要跟上做一些伺候人的活,但长时间以来若非沐惜春亲自叫我我都懒得跟她去见什么人。
时间久了她似乎也懒得和我多做口舌之争,若非必要也不会自寻烦恼叫我同去了。
大约十分钟时间,沐惜春回来了。走到我跟前停下了对我说:“会客室是你朋友,还是你去见见吧,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来决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