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眉梢处开始,一条醒目的疤痕一直斜刺到耳朵旁边,大概是皮肤组织被插伤的太厉害,缝合难度较大,这条疤痕看起来很是有些瘆人。
我久久凝视自己的脸,几乎真就和从前判若两人,胡子啦擦脸颊消瘦眼窝深陷,特别是加上这条刺目的疤痕,哪还有半点从前的样子……
我想这段经历我是别想忘掉了,因为它就清晰的刻画在我的脸上,我将一生都背负着它……
这大概是上苍给我最好的礼物,他又一次给了我生命,但又生怕我恃宠而骄,才又特意给我留下一个醒目的印记,让我时刻记住,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半个月后我胸口的纱布也拆除了,伤口愈合良好,只是医生仍旧嘱咐我这一个月都必须吃流食,而且不能多吃,以免撑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由于两个狱警出于同情心为我多争取了一个月的疗养,在我重新回到监狱的时候已经是初夏时节,天气已经变得炎热起来,工厂的活儿恐怕更难干了!
两个月的住院治疗,我的身体除了又多了两处伤疤外,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总是隐隐觉得自己的胃好似还没有完全好,既不能饿着又不能撑着,而且还不能吃过硬的东西,辛辣的那自是想也不要想,甚至连吃饭太急都会隐隐作痛。
起初我以为是还没有愈合完全的缘故,但医生只是交代一个月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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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吃流食,可这都两个月了,还是不能恢复正常不禁让我有些不安。
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后遗症,胃被扎了个洞恐怕恢复如初是很难了,想来便也释然,至少我还有命在。只是想到以后恐怕自己吃饭要像老太太吃药般准时准点分量精准,不由得有些惆怅。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意外受伤给我带来的好处还远没有结束,再回到监狱的第二天去了工厂后,管教特意把我叫去了工厂的仓库,对我说我以后就做一些统计工作就可以了!
这不禁让我感到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惶惑不安,想来这必定也是那两个狱警为我说了话的缘故,竟让我有些不甚唏嘘起来。
我不在的这两个月监狱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学生死了……
我重新回工厂上工,只是一连几天似乎都没有见过那个瘦骨嶙峋的大学生,不免让我有些奇怪。在找得机会问了阿松,这才得知大学生死亡的消息。
阿松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感慨的说:“就在你出事的那天晚上,由于你和小唐的离开,大学生和另外两人被临时调过来往熔炉送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都没有发现大学生有什么不对,只是在晚上放工回监狱的车上大学生突然吐起血来,管教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于是紧急把他往医院送。”
阿松停顿了?片刻似乎心有不忍的继续说:“据同去的狱友说,大学生在半路上就已经断气了,去医院尸检医生在他胃里足足掏出来两斤铁钉……”
我闻言不禁骇然,我实在没想到看似优柔的大学生竟能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让他忽然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难道是我的意外让他终于放弃了希望?
“哎!”阿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对他也未尝不是一个解脱,我们即使时间再长,也终有出去的机会,而他,这辈子是别指望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一走了之的痛快!”
我的一颗心又开始往下沉,愣愣的站在原地听阿松讲完,只觉得内心荒凉一片,竟有种欲干呕的感觉。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如此年轻,人生尚未过半,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若是他没有遇到那样的事,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恐怕还只是大学校园里的一个尚不知愁滋味的懵懂少年吧,或许在为自己的毕业论文而烦恼,或许在为不知道如何向暗恋已久的漂亮女生表白而焦躁不安!
只是想想都是如此的生动……
可是如今那个本来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少年却已经化作一具腐尸,渐渐的和大地融为一体。他的学籍会被注销,他的户口将被抹去,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有关他的一丝痕迹……
有谁会记得他曾经来过?
生命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
我们生了,我们死了,然后被埋掉了!
谁会为我们的死去而悲伤?
谁会在花开的季节寻得那杯黄土去为我们英年早逝的灵魂做祭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