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梅看到一件件出来的样衣,叫道,真痛快,师父,这个感觉,比我做毕业设计的时候还痛快。
张晨挑了七八个他觉得适合北方的款式,考虑到北方人冬天身上穿得比较厚实,他让赵志刚往上放了两个码,增加了xl和xxl,张晨交待赵志刚,不要按书本,也不要死脑筋,放码的时候,不要所有地方都同比例放。
“比如呢?”赵志刚问。
“想一想,动动脑筋,他们只是冬天穿的多了,不是人到冬天就长高了,手就长了,裤长、裙长、袖长这些地方就不要放,不然,春夏装还好一点,长了人家找个裁缝店还能改,这是棉衣,你让人家怎么改?”
赵志刚醒悟了,他说:“好,我明白了。”
贺红梅在边上吃吃地笑,张晨看了看她,她朝张晨翘了翘大拇指,夸奖道:
“师父英明,这些打板的,确实是死脑筋,我们卖衣服的时候,就老是碰到这种麻烦,m码太小,就换l码,结果腰够了吧,裤子又太长了,胸围够了吧,袖子nnd,长出去半只手。”
“那也是你们这些学院派害人,所有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连国家标准都是这样订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笨蛋,误人子弟,我们的国标码,和日本的尺码比也不要比,人家比我们科学得多,要按照我们的国标码做衣服,百分之五十是没法穿的。”张晨骂道。
“好吧好吧,我举双手同意,我自己就是受害者,你尽管批判,我帮你喝彩。”
贺红梅这样叫,张晨反倒闭嘴了,贺红梅在边上,又是吃吃地笑。
这一批放大了两个码的衣服,张晨让赵志刚安排生产了一小部分出来,张晨给郭文涛、马妞和北京动物园的客户发过去,他们的反馈都特别好,马上下了订单。
马妞还在电话里特别和张晨说,张哥,你们家的衣服,真的,版型特别好,好像谁来谁都能穿上,老喜欢了。
其实,她比张晨年纪还大呢。
张晨给小李打了电话,把自己需要的面料报了过去,特别是那批高支高密的面料,张晨记得他们那里还有几千米,就让小李都发了过来,同时又下了一个几种颜色,合计三万多米的订单,这样才能保证接上,中间不至于面料断档。
北方因为是季节头上,订单量都特别的大,赵志刚干脆把赵志龙的车间全部腾出来,开始做冬装。
张晨接着又发给了兰州和西安、乌鲁木齐的客户,他们也下了定单,贺红梅在边上叫道,哈哈,太好了,我看到了我们重庆的未来和希望。
“等到你发,我会给你特别的优惠,说吧,你需要优惠多少?”张晨和贺红梅说。
“一毛都不需要。”
贺红梅摇了摇头,她看着张晨,很认真地说:
“不是我假惺惺,或者高姿态,我和你说说我父母的定价策略,你就明白了。其实,所有衣服,我们拿去,加的利润是一样的,你三十给我们,我们批五十,你五十给我们,我们也是批七十,不会说三十进来的,直接批七十,我们不是这么定价的。
“对我们来说,低进就低卖,高进就高卖,何况,你们的价格并不高,只要市场里没有出现仿版,就没有问题,不会有冲击,我知道,我们的这批货,太特别了,上去之后,一定会很醒目,很快能打开知名度和销路。”
是啊,仿版仿版,这才是让张晨感觉到最头疼的。
张晨站在样衣间门口,朝外面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叫道:“老万!”
老万跑了过来,张晨和他说,去拿皮尺。
老万跑到仓库,拿了五十米的皮尺过来,张晨和老万两个,就围着样衣间,丈量起来。
贺红梅看到他们,好奇地问:“你们在干嘛?”
张晨笑笑,没理她,贺红梅就跟着他们,等到他们把所有的尺寸都量好,张晨才告诉她,我准备把样衣间扩大,看到没有,把这周围的空地都利用起来,有一百二十多个平方。
“你疯了,样衣间就你们两个,加我半个,要那么大干嘛?”贺红梅问。
“我装备把样衣间的功能改变了。”张晨说。
“怎么改变?”
“我要把样衣间改成集打样和展示于一体的空间,更确切地说,是把它改成一个服装展示间,只不过以后我们在展示间里设计和打样罢了。”
“听上去很酷,为什么要这么改?”
“这样,我们所有的新款都出样在展示间,摊位里有客户来,就往厂里介绍,到了这里,我们自己真正的客户,才能看到我们的最新款,可以下单,而摊位里,我们出样只是出一些,其实我们已经卖了一段时间的旧款,当然,对市场来说,还是新款。”
“我明白了,这样,就是有人仿款,他仿的也是旧款,他还以为是新款,其实,这些款式,已经在全国卖了一圈,即将淘汰了。”
“对,就是这样。”
“太好了,师父,你真是个天才,不行不行,我们重庆,也要这样搞,在市场附近租个房子,真正的新款,都出……”
张晨打断了她:“喂喂,老大,你们重庆又不是源头,我们这里才是源头,只要源头控制住就好了,你就不要折腾你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