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站了一会,这才走回去酒馆里面,那一桌的五六个男的,和那两个思考人生的人都已经走了,酒馆里新来了两桌的客人。
“对了,南南,你们今天演出的布景,都是我师父制作的吧?”坐下来后,贺红梅问向南。
向南说对:“张晨叔叔说,到了国外,我们永城婺剧团不能丢脸,他亲自把我们所有的布景和道具,都重新设计了。”
“我就知道,一眼就看出来了。”贺红梅说,“对了,南南,你可以把它们发给我吗?”
向南说好,等会我回酒店,就发到你邮箱里。
两个人继续吃喝,向南觉得那杏露酒,好像也好喝了起来,不再像烂水果的味道了,反而尝出了一种清香,她还试了半杯贺红梅的大吟酿,好像也没有前面那么难喝了。
贺红梅笑道:“我刚来的时候,日本的东西一点也吃不习惯,他们觉得很香的食物,我就觉得很腥,还有,吃什么都觉得太清淡,我一个重庆人,让我吃这么清淡的东西,和要我命一样,真的,南南,每天醒来睁开眼睛,想到自己今天要吃的东西,就觉得了无生趣。
“包括这酒也是,也觉得很难喝,但你喝多了就习惯了,以前,像这种居酒屋,都是男人的天下,现在日本的女人,也开始把这里当作是纾解工作压力,放松自己的社交场所了。”
“她们要是喝多了回去,日本男人也会笑眯眯地说‘你回来了’吗?”向南问。
“才不会。”贺红梅忍不住大笑起来,“来这里的女人,基本都是和我一样,没有家庭的。”
“对了,你知道我前面和那个男的,说了什么吗?”贺红梅想起来了,问。
向南摇了摇头。
“我和他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贺红梅说。
向南睁大了眼睛:“怪不得,我说他们看我的眼光怎么那么奇怪,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
“对啊。”贺红梅说完,大笑起来,向南也跟着笑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酒馆里的客人多了起来,向南看到,果然有四个女孩子,进来坐了一桌,和她们一样,也是点了酒菜,看样子她们也是从附近什么地方,刚下班过来的。
贺红梅看了看手表,和向南说:“我们走吧,南南,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排练吗?”
向南说好。
两个人买单出了门,还是手牵着手,沿着更加空荡的街道朝前逛,贺红梅把向南送到了她住的酒店门口,和向南再见,向南问她:
“红梅阿姨,那你怎么回去?”
“我去剧场的停车场开车,我的车停在那边。”贺红梅说。
向南要陪她走过去,贺红梅说什么也不肯,她说,你还是上楼早点休息吧,从这里过去只有一点点路,很快。
向南站在酒店门口,她看着贺红梅沿着人行道朝前走去,路灯把她的身影缩短了,一直压到了脚底,接着,又一点一点地拉长了。
向南站在那里看着,她很想大喊一声“红梅阿姨”,又觉得喊不出来,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
第二天,向南他们演出开始之前,游国栋和徐秀娟又过来了,这次,他们是两个人来的,女儿和儿子都没有带来,而且,他们也不是来看戏的,徐秀娟问向南,明天这里演出结束之后,冯团长,你们还会在东京吗?
向南说还在,我们团里的人,都没有来过日本,接下去的三天,这里的接待单位很客气,安排我们在日本游玩,我想,也不会跑太远,应该就在东京附近吧。
游国栋和徐秀娟两个人互相看看,徐秀娟这才说出了他们来的目的,他们是来邀请向南和丁友松,后天,也就是星期天,去他们家里吃饭的。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们像是我们自己的亲人一样,以后想到永城,就会想到,那里还有你们,这样,不会没着没落的。”游国栋说,徐秀娟在边上,合掌朝向南求着。
向南说:“就怕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家里那两个小孩,要是知道你们会去,他们会高兴疯的。”徐秀娟说。
向南说好,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