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裴南烨往里示意道：“明日就要启程了。”

“有什么话夫妻俩别藏着掖着，伤了情分。”

“阿妩也是舍不得你受苦呢。”

裴南烨收下了她的好意提醒，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那行，我先抱团子去睡了。”

送走了陈嬷嬷。

裴南烨关好门，来到阮青妩的身后，伸手拥住她。

屋里有丫鬟们收拾整理，哪有什么活计要阮青妩亲自干的。

这床铺也早就铺好了。

只是阮青妩心情复杂，一直站在这儿反反复复地折腾着被角。

裴南烨的手从背后环在她的腰间，阮青妩怔住。

继而放下被子，将手覆在了裴南烨的大手上。

她放软身子，缓缓靠在裴南烨温暖的怀里，二人静静地依偎着。

要交代的，这几日都来回说了好几遍了。

真到了这时候，阮青妩反而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

阮青妩理了理脑中的思绪，慢慢开口。

“明日大军开拔，听说陛下会亲自来送行。”

“到时候公主会带着子越阿北过去，我……我就不去送你了。”

阮青妩不想亲眼看着裴南烨离开。

离别愁绪，她觉得自己会遭不住。

索性就不去送了。

“好。”裴南烨低头靠在阮青妩的肩头，低哑地应道。

“我会一直在京城等你回来。”

“你有时间的话，记得写信回来。”

“好……”阮青妩呆在云京，有护国公府照应。

且也能及时收到前线的消息，裴南烨更放心。

正好裴北影可以继续在国子监读书。

只是苏州城，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回去了。

阮青妩转身，仰头凝望着裴南烨。

她抬手按在裴南烨腰间的宫铃上。

明明是微微笑着的，眼里却闪烁着点点晶莹。

“阿烨……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抱负。”

“我不拦你，你尽管放手去做。”

眼眶渐渐泛红，阮青妩的声音有些更咽：“我只要你记住一点。”

“无论何时何地，你这条命都是最宝贵的！”

“我要你平安回到我身边！”

“好！”裴南烨从喉间憋出一声承诺。

用力将阮青妩重新揽入怀中，手臂不断缩紧，似乎要将她嵌入胸膛里。

烛光摇曳，倒映着二人依偎的身影。

翌日，阮青妩醒来时，无力茫然地看着窗外。

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院子里静悄悄的，想来大军已经出发了吧。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浸润眼角，在这无人的时刻，终从阮青妩的浓睫上缓缓滑落……

大军开拨，赵空城和裴南烨刚走。

叶风眠担忧阮青妩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心思重。

便时常让她们过来听雨楼说话。

阮青妩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便也时常过来叶风眠这儿。

叶风眠瞧着阮青妩似有消瘦，气色也有些苍白。

便命孟素秋去吩咐大厨房，每日里给阮青妩做碗燕窝送过去。

叶风眠和善地开解道：“他们男人有男人的事要做。”

“既已出去了，咱就别多想，安安心心地等他们回来。”

“对了，春日的花开了。”

“皇后邀我们进宫去赏花，你也随我一同过去吧。”

阮青妩抱着团子，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