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颠得温小筠整个人都朝着白鹜的方向扎了过去。
白鹜急急伸手,一把扶住桌面,迅速稳住了身子。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则伸向了温小筠的方向,想要将她瞬时拉住自己的怀中,以免她磕碰到粗硬的车厢板上。
然而他伸出的那只手并没有如愿拉到温小筠。
不久前还口吐白沫,虚弱无比的温小筠就在马车颠簸起来的那一霎那,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死死扒住旁边的窗框,一手斜着撑住桌面,两条腿也在瞬间半站起,用弓步姿势极大的稳住了身形。
根本不用白鹜搀扶抱拥,自己就将剧烈颠簸带来的身体失重消解得一干二净。
白鹜抬眼怔怔的望着她,直到马车再度恢复平缓,他才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筠卿,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彻底站稳后的温小筠又收回双手,坐回了之前的位置,颇有些自豪的扬起下巴,“一般一般,不值一提。”
说着她又侧了侧头,目光凝肃地望着白鹜,“白兄,说说吧,你怎么会打进山贼内部?你不是在兖州府木被什么事牵绊住了吗?”
白鹜笑了笑,坐正了些,顿了一下,才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筠卿可还记得一件事?”
温小筠好奇起来,“什么事?”
“东川独出现在滕县的事。”
温小筠这才恍然大悟,“白兄是说鄞诺假借东川独的名义去黑市贩卖滕县官吏随身之物的事?”
白鹜点点头,“东川独的名声非比寻常,略有活动,立时传遍了整个鲁地。咱们兖州府本就离滕县不远,消息自然传到了鹜这一边。收到东川独在滕县活动的消息后,鹜生怕事情有变,才急急派秦奇来看看情况。”
听到这里,温小筠更加疑惑了,“白兄不是出不了兖州府吗?而且上次一别,白兄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对小筠和鄞诺明讲。”
白鹜唇角微勾,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微笑,“兖州府牵涉到的鹜的事,其实时自己的家事。筠卿放心,对于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鹜自己足可以解决。”
见白鹜不细谈,温小筠也不好追问。
白鹜继续说道:“秦奇进入滕县后,意外发现半路刺杀筠卿和鄞捕头的一些杀手,就来自于山贼窝。所以鹜索性再次假借东川独的身份去查山贼。后面又查探到,那些刺客明显是站在温香教一派的,现在又跟山贼混在了一起,
却没有想到查实之后,鹜竟然又追查到了另一桩陈年旧案。那桩陈年旧案,对于白鹜来说,无比重要。”
“白兄到底查到了什么?”温小筠忍不住的问。
白鹜的目色瞬间黯淡了下来,“查到了我母妃第一任丈夫的消息。”
温小筠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这一连串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尤其是最后一条。
竟然涉及到前任鲁王妃的陈年旧事,这一下就叫温小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这其中肯定会涉及不少王室秘闻,而无论是哪一种类型的秘闻,对于白鹜来说,肯定都不能容人轻易提起、谈论。
像是看出温小筠心中顾虑,白鹜伸出手,轻轻覆住她的手背,“筠卿不必有什么顾虑,这事鹜既然能说得出,便没有什么忌讳的。”
温小筠望着白鹜手指纤长,肤色却很有些苍白的手,目色微霎。
她能够感觉到白鹜的真诚,与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便是这一点,就足够叫人动容了。
温小筠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白鹜的手背上,抬头望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白兄有用得着小弟的,只管说。上刀山下火海,小弟也绝不推辞。”
听到这话,白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鹜怎么可能会让筠卿去攀刀山,趟火海?筠卿放心,刀山火海,在鹜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温小筠唇角微勾,“白兄的能力,小筠自然相信。小筠只是想白兄能记得,无论发生什么,小筠都在白兄身边。随时准备出来为白兄摇旗呐喊,献言建策。”
白鹜也笑了,拥有桃花一般形状的美丽黑眸,闪动着琥珀般清澈的色彩。
他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不过鹜查到的也只是一点无关当年案情的边角消息。当年母妃之所以改嫁前任鲁王,就是因为第一任丈夫中状元归来,半路遭遇了异常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意外惨死。”
温小筠的咯噔一下,她有种直觉,这桩陈年旧案又会是一桩人为的阴谋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