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把串通山贼的脏水扣到我杨家的头上?!本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污蔑上官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杨洲大袖一甩,扯着嗓子恶狠狠的喊道:“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捕头与书吏一并拿下,板子伺候!”
符云朗气得脸都憋红了。
他才是滕县一把手,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一县之长。知县还没发话,他这个小小典史就抢着要给人打板子了?
正当符云朗气愤难忍之时,将自己隐到阴影中的胡珂忽然走了出来。
他直接奔向符云朗,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劝解道:“符大人,杨典史虽然是在气头上,不中听了些,但您仔细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
鄞捕头现在就是在指证滕县杨家是串通了山贼的内鬼。这样大的罪名,可是要杀头腰斩的大罪过呐。
杨典史不生气,才是不正常的。
再者说,即便退一万步,杨家真有私通山贼的行径,又恰好被鄞捕头查了出来。为何在这之前,鄞捕头没有在第一时间跟大人您回禀,只等到今夜这样一个杀人夜,才好巧不巧的出来指认杨大人?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听到这里,符云朗立时一噎。
他当然不能告诉众人,鄞诺与温小筠到滕县来的真实目的。
他们二人来此地,就是要秘密追查山贼的形迹活动。以免惊动衙门里的内鬼,打草惊蛇,当然不能跟其他人报告自己的战果了。
再加上他们二人查证跟踪的过程中,受到的诸多阻拦与刁难,一时间为了高效效率,没来得及再回衙,跟他这个知县大人禀告,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眼下到底怎么样才能逃过老狐狸胡珂的追问呢?
面对胡珂的刁难,鄞诺并没有任何慌乱,他向前一步,轻松解决了这一难题,“回县丞大人的话,山贼买卖赃物的线索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回禀大人们知道,因为其中大部分都是属下的猜测。玉佩,镂金香囊市面上也不是一件两件,即便跟杨教谕和几位胥吏丢失的一样,也算不得什么铁证。毕竟东西都丢了,后面被什么人销赃买赃,也都跟失主无关。后面那小山贼再度下山,属下当时就要跟踪,可滕县内又发生了多起械斗争执案,杨典史急命属下必须在第一时间破案,属下当时就跟杨典史回禀了发现可疑山贼的事,典史大人当时便应了后面事,他自会排查。”
杨洲立时黑了脸,鄞诺所说确有其事。但他当时并未提什么失窃首饰的事,只说在城外查案子时,遇到了一个从东边来的商人,询问过程中发现疑点,很像是山贼。
他只以为这是个巧合,当时还很庆幸自己及时遇到,能够暗中做手脚。
现在听来,竟然上了鄞诺虚晃一枪的当了。
因为通常下山联通消息的山贼有两个人。将白玉坠归还杨家,卖个人情的山贼是另一个暂时躲过鄞诺询问的人,被扣住的只是个小跟班。
鄞诺当时装作只发现了个小跟班,实则另一个更重要的送信人也在他的监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