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低头看去,正是刚才交给柔月的银两,银票被碎银压在地下,在风中飒飒作响,仿佛是在嘲笑李落的无知。
“拉钱义出来吧。”李落疲倦低语道。
朱智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闷声缓缓拉动布绳,少顷,钱义从水中探出头,喝道:“怎么了?”
朱智沉声说道:“上来吧。”寥寥几个字中却有无尽的懊恼和羞愧。
钱义上了岸,扫了朱智一眼,看着李落,没有说话。
李落脸色惨白,落寞说道:“是我杀了她。”
“大将军,怪末将没有看住她,是末将的错。”朱智恨恨的砸了一下亭阁栏杆,忧郁难解,忿声说道。
“水下实在是太暗了,到处都是泥沙,眼睛都睁不开,就这么一处凶险的地方,哪怕再远个几丈说不定都能救得上来……”
钱义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身后河水中传来一声哗啦声响,众人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发妖魅从水中跃了上来,臂弯处还夹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冷冷的看着钱义,寒声说道:“那是你太笨。”
钱义惊得合不上嘴,朱智也是一样目瞪口呆的望着身前的李缘夕。
李缘夕视若无睹,将臂弯的柔弱身子放倒在地上,冷声说道:“还有救。”
落水的柔月已经冻的脸色发青,不省人事。
初春的水,春寒料峭,带着还没有完全化去的残冰,比寒冬时还要让人难捱。
李落俯下身探了一下柔月鼻息,沉喝道:“解下她身上的湿衣。”
说罢抬头看了李缘夕一眼,焦急问道,“溺水救治的法子我只是听说过……”
“我来吧。”李缘夕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蹲在柔月身侧,解开柔月身上的裘衣,裘衣之下的玉体玲珑有致,虽然被锦衣遮住,不过落水之后贴在身上,怎么也掩不去曼妙的身姿,也不知道锦衣下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朱智和钱义呼吸一重,连忙别过头戒备四周,没有再看柔月。
李落也转过身去,避开视线。
过了盏茶工夫,身后传来柔月的呕吐声和咳嗽声,夹杂着几声细若游丝的呻吟,分外惹人怜惜。
柔月睁开眼睛,看见身旁围着的众人,愣了愣神,辛苦的坐起身来,谁也没有出手搀扶,李缘夕和楚影儿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柔月,没有说话。
风也没有比刚才大些,只是吹在湿透了的衣服上,仿佛是刀割一般。
钱义和李缘夕有内功护体还好,柔月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冻的瑟瑟发抖,朱唇血色尽失,用手抱住膝盖,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缩成一个团。
良久,柔月身子的轻颤声众人都能听见了,柔月依旧将头埋在玉腿上,倔强的只字不言。
“取几套衣服过来。”
“末将遵令。”朱智应了一声,闪身离开避风亭,少顷回转,手中多了几件衣服,递给李缘夕、钱义和坐在地上的柔月。
李缘夕随手将衣衫抛给柔月,才过了不久,竟然已将身上的湿气逼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