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要不然下一次就不是他来找我,而是蒙厥将士登门问罪,所以今日我便来了,但愿不算晚。”
此言一出,公玉乾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李落这句话都给足了公玉家面子,至少在他蒙厥旗山部的眼里骨雅公玉还是有分量的。公玉乾抱拳回了一礼,无论如何,便也算受了李落的好意。壤驷寒山默不做声,依他对谷宸的了解,他决计不会登门责备大甘定天王,就算是草海的圣山圣族,在谷宸心里,定然及不上相柳儿。当然,日后有人问起,谷宸自然不会戳破这个尚算善意的谎言,收受几分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我叫公仪槿,昨日我也去了,公仪家的事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把王爷的话转告给我父亲。”一个年纪和壤驷葵相仿,眉梢都带着笑的年轻男子朗声说道,他是公仪家主公仪栎的亲子,平日里和壤驷兄妹走的近,很是敬重壤驷葵。
李落颔首示礼,最后一家公上族中却无掌权之人,此番异鬼南侵,公上一家损失惨重,死伤不少,族长公上邑身负重伤,下山之后一直在养伤,不便奔波,如今还留在山下的草海大营之中。
“你们都散了吧。”公良阳泉喝了一声,一众族人悻悻散去,屋子里便只剩下李落和壤驷兄妹,还有三姓族人。李落没有客套,开门见山:“你们可知道鹿野那伽山腹中有一座巨大的地下城池,名为长城亭堑。”
“什么!?”除了公良阳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其余几人尽都齐呼出声,震骇之情无以复加,谁也不知道世代生息的鹿野那伽山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当年我闯山时曾误入那座城池,城楼城墙巨大无比,胜过凡尘百倍有余,虽不知到底是何人所建,但既然是在鹿野那伽,那么想来一定和你们骨雅圣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上山,我有意找到这座地下城池,但不知诸位对这座城池知道多少,或者可有什么禁忌?”
诸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山本是山,怎么转眼就成了一座城?这么说来,骨雅族人世世代代活着的这座山是在一座城上?那么是先有的鹿野那伽山,后来才有的这座城池?还是说先有的这座城池,之后才有鹿野那伽?如果真如他所说,这座城池巨大无比,为什么在骨雅的记载中没有半点笔墨?是自己不知道,还是说这座城远比鹿野那伽的出现要早得多。
几人神色各异,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倒是壤驷葵问道:“王爷,这座城池与迷雾雪原的死魔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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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魔就是异鬼,只是骨雅的叫法。李落沉吟数息,坦然回道:“尚未可知,不过既然有这样一座城池,说不定其中会藏有什么秘密,也许和鹿野那伽有关,也许和极北深处有关,此番前来,除了我想找到这座城池之外,拨汗也有这个打算。”
听到李落搬出相柳儿,屋中几人都不出声了,一阵颇显尴尬的寂静之后,壤驷寒山轻咳一声:“王爷前来是想从我们口中得知这座地底城池的消息么,不过直到今日王爷说起,我才知道鹿野那伽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惭愧,只怕帮不到王爷。”
“寒山兄言重了,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也并非只为此事,一来是我行事鲁莽,必然有冒犯之处,登门是为赔罪,其二若是找到这座城池,必然与你们骨雅一族有渊源,我毕竟只是个外人,倘若真要进这座暗城,我想到时候也请你们骨雅中人同行,只是其中凶吉难料,我也不知道找到它之后会发生什么,去与不去诸位自可定夺。”
听到李落这么说,屋中几人的脸色和缓了几分,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个天南的皇子坦诚以待,并未因蒙厥拨汗的缘故有什么盛气凌人之举。
“听王爷这么一说,我倒是还真记起了一件事。”公良阳泉沉声说道。
“哦,公良族长请指教。”
“指教谈不上。”见众人留神倾听,公良阳泉回忆片刻,缓缓说道,“这还是许多年前我年幼的时候,族中有一位长者曾说过一个故事,他说鹿野那伽很大,远远比我们骨雅一族看到的要大得多,山上有人,山下也有人,骨雅一族住在山上,而山下的人住在山里,却从来不和山上的人来往,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就像是鹿野那伽的鬼魂,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就好像他们才是这座山真正的主人。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只当是族中长辈上了年纪,有些糊涂了,什么山上山下,或许就是骨雅一族和山外的草海诸族而已,如今听这么一说,说不定当年我族中那位长辈说的山下人就住在这座地下城池当中,只是我们没有见过而已。”
“若无禁忌,那我便接着找了,找到之后我自会命人通传一声,此事谷将军也知道的,到时候他会去,寒山兄和葵公主你们去或是不去我不会强求,但愿自此之后鹿野那伽永世安宁。”说完,李落起身告辞,没有人阻拦。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沉吟少顷,回身看着除了壤驷寒山兄妹外的三族中人,平声问道:“我以前听闻骨雅圣女会被你们族人献祭,每十九年一个轮回,可真有此事?”
屋中诸人皆惊,壤驷葵花容失色,壤驷寒山眼中难掩一抹深深的痛惜,而公仪槿目瞪口呆的看着壤驷葵,公良阳泉和公玉乾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有震惊,也有愧疚和遗憾,还有更多的不自然,公玉乾张了张口,隐晦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公良阳泉,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李落皱起了眉头,只看众人神色此事或有蹊跷,但十有八九确有其事,内中情由也许不只是壤驷阙的一面之词,但是献祭一事多半是假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