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
钟离白抬起头,神色不善。
进来汇报的是东仙城的老人,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感觉老大的目光就像狼一样,要生吞了他一般。钟离白对自己的战绩极不满意,但是在他的属下们眼中,已经惊为天人。
沿途他们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荡平了能见到的所有山寨,那些牢不可摧的山寨在大人面前,毫不费力便土崩瓦解。他们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他们其中不少人和这些盗匪以前战斗过。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极为难缠,他们的战法凶狠,斗志顽强,极难剿灭。
倘若说,之前他们归附,大部分人都是情势所迫,现在他们对钟离白已经真心拥戴。
强者为尊。
这些东仙城各族精锐,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武将,但是胜利总是实实在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就像最鲜美的美食,一旦吃过,便再也无法停下来。
对待敌人狠辣得超乎想象的老大,对部下却十分大方,为人公正。谁训练态度好,谁战功高,谁得到的赏赐就多。以森严的纪律约束部属,以丰厚的赏赐、奖励吸引部属,这些散漫的盗匪,战斗力逐渐发生蜕变。
就连那些后来归顺的盗匪,也渐渐归心。对盗匪来说,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无法在城市中生存下来的人,这部分人往往得善待。而那些桀骜不驯的刺头,油腔滑调的老油条,皆被钟离白毫不犹豫斩首。
老大可是一个血流成河连眼都不会眨的狠人,哪怕是心狠手辣的盗匪,在他面前都像瑟瑟发抖的羔羊。
探哨被钟离白凶狠的目光盯着,不由一个哆嗦,他连忙道:“外面有人求见老大您!”
“求见我?”钟离白眯起眼睛。
“是,说是找我们东山盗做一桩生意。”
“生意?”钟离白沉吟,心中有些奇怪。
他扯着队伍离开东仙城,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索性伪装起盗匪,给自己起了个东山盗的名头。
盗匪之间的火并,时有发生,谁也不会把他和鬼脸联系起来。
连续吞并了几个山寨之后,他实力暴涨,东山盗名头大噪。大家都知道最近新崛起了一伙非常厉害的盗匪,已经连续吞并了好几个山寨。
“对方没说做什么生意。”探哨老老实实道。
钟离白冷笑:“那就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让他们进来。传令亲卫营,让他们迎接贵客。”
“贵客”两个字,他咬字特别清楚。
周围的亲卫纷纷站了起来,身上的散漫消失,默不作声抽出兵器,找到自己的方位。
大厅内鸦雀无声,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钟离白金刀大马坐在最上首,这些亲卫都是他从十多万人之中精心挑选出来。
两千五百名亲卫,才是这支东山盗最核心的力量。
他们之中,有东仙城各族的精锐,有盗匪中的精锐,但是数目最多的却是山寨普通流民中挑选出来。这些流民在山寨毫无地位可言,他们从事最繁重的劳作,得到最少的粮食。
钟离白出人意料地挑选他们。
盗匪之中很多人想看钟离白的笑话,这些实力低微的流民有什么用,这些流民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亲卫营拥有最优厚的待遇标准,但同样,他们要进行最严苛的训练。令盗匪们咋舌的训练,在亲卫营却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平日的训练、战斗的方式,便是传说中兵团战法。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在意,完成训练就意味着他们能够吃饱,意味着全家可以不用挨饿。比起那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劳作,训练算什么?这些卑微的流民甚至会在训练中,拼到昏厥。
他们的实力低微,没有炫耀个人武力的习惯,那些复杂的配合战术,他们没有任何排斥。
如此搏命一般的训练,让那些看热闹的人为之噤声。亲卫营不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但一定是最服从命令、训练态度最端正、最悍不畏死之辈。
第一战亲卫营死伤惨重,但是钟离白厚赏幸存者。补充人员没有花费任何力气,无数流民红着眼睛想,几乎挤破了头,想加入亲卫营。
对于跌落尘埃的人来说,能用卑微的生命,换取一个能看到阳光的希望,他们会毫不犹豫。
数战之后,这支亲卫营迅速成长,就仿佛见血的宝刀,露出峥嵘。每当战况胶着,他们必然是打破均衡的力量。
刀剑如林,杀气弥漫。
颜色制式非常混乱的铠甲,没有让面前这群肃立的精锐失去半分颜色。他们个个昂首挺胸,神色漠然,裸露在铠甲外的部位,几乎没有一块完整,伤疤交错纵横。
一片死寂,却透着难言的震慑。
三名客人在这样一支精锐面前,骇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