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河想到这里,立刻扭过头,想要吩咐身后的青眉男子马上动手。
不过,他扭头之际,却正好看到楚云凡漫步走到宾客人群中,手里捏着一沓泛黄的纸片,不疾不徐地分发着。
“大家都瞧瞧,这就是那张九亿欠条的复制页,相信在场很多人都认得宁家主的笔迹吧?”
楚云凡分发了一圈那些复制页,回过身,扬了扬手里剩余的纸页,对着宁山河笑道:“不好意思,宁家主,刚才你撕烂的那张,也只是这些复制页中的一张罢了,那张原页还在我兜里放着呢!”
“呵呵,估计您是太紧张太心急了,看到自己的字迹,连辨别真伪的理智都没有了吧?”
“像您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物,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不应该啊!”
“您如果嫌刚才撕的不过瘾,那这些,都拿去玩吧!”
说完,楚云凡漫天一撒,缤纷的纸片在宁山河脑袋上方飘扬而落。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和嘲讽!
“什么?你,你竟敢耍我……”
宁山河脸色骤变,心里一阵堵得慌。
他刚才确实太大意了,看到那张欠条被郑重其事装在防水布袋里保存着,主观上就认定了是原页。
其实只要稍微留意下,那纸页的质地和手印处彩印出的嫣红程度,是不难发现问题的。
刹那间,宁山河忽然想到,刚才楚云凡故意丢给他复制页,还像模像样的装在小布袋里,就是为了看他出丑。
现场的众多宾客,显然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众人都已经看出,楚云凡是有备而来,吃定了宁山河的龌龊人品,故意让他在这种场合丢人现眼。
此时此刻,包括宁芳韵在内的那些宁家精英,都是表情古怪,感到脸上无光。
现场气氛无比尴尬,也无比压抑。
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感,弥漫在整个帝皇厅。
“这位先生,那张原页,我可以看一下吗?”
“放心,我是名律师,向来都是秉持公正的。”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严谨板正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楚云凡跟前。
“咦?这不是咱们津门最负盛名的‘王铁嘴’王律师吗?”
“不错,就是他,据说他担任着许多大家族的法务顾问,一般人根本请不动!”
“除了王铁嘴,恐怕没人敢趟这滩浑水吧?”
大厅中有人小声议论道。
“哦?可以。”
楚云凡目光闪动,看了这王铁嘴一眼,把兜里的原页递了过去。
“嗯,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的确是一张具有法律效用的物证。”
中年男子接过原页,仔细看过后,点头说道。
闻听此言,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
有王铁嘴出面鉴定,证明欠条为真迹,没有造假,那情况对宁山河就更为不利了。
“哈哈,我就说嘛,公道自在人心!”
庞伦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王铁嘴跟宁山河坑瀣一气,那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可是,庞伦话音未落,意想不到的情况就发生了。
那王铁嘴,毫无征兆的,忽然将欠条原页摁在了一旁的茶水杯里。
纸页顿时浸湿,字迹模糊。
紧接着,王铁嘴手指一捻。
唯一的物证立马变成了一团纸浆,再也无法辨认原样!
随即,王铁嘴将那团纸浆丢在地上。
锃亮的皮鞋一踏,又在上面狠狠搓了几下。
顿时,欠条原页彻底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