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冰温和的笑着,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始终态度很温和的看着对面的具荷范。。。
半响,具荷范沉不住气了,缓缓的开了口,
“王总思密达,您们不说出你们的价位诉求,我确实没办法。”
王冰冰两只小手互相握住,好整以暇的望着一脸纠结的具荷范,
“具社长,您是不是对贵我双方在谈判桌上的实力,存在着认知上的偏差?
现在并不是我们在求你。
而是我们吴总看在您和他之间,那比马里纳亚海沟还要深的友谊上,给了您一次赚钱的机会。
否则我们只需要按照上次的模式,让几大内存厂商都来竞价就行了。”
具荷范一口血有点压不住了。
难道不是你们主动提出来商量长协价的吗?
合着搞了半天,现在是我在求你们?
他想嗤笑一声,却又不敢。
确实,hy半导体完全可以不受这种奚落,但他不行,他只能受着。
要是从他手里丢掉了果核这个订单,他也可以不用回新罗了。
具荷范思忖良久,开了口,“好吧,看在我们的情谊上,256mb规格ddr内存条,我们报价190元;
128mb规格sd内存条我们报价95元。这已经是我权限范围内的最低价了。
吴总、王总,请您们相信,在华国也没有比我权限更高的。我所给出来的价格是我这个位置上能给出的最大优惠。
再往下降,需要我那外公的同意,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冰冰闻言看了看吴楚之,她对这方面的价格其实是一窍不通的。
如果按照她买衣服的还价方法,估计具荷范就算此刻从这楼上跳下去也不会答应。
吴楚之耸了耸肩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手指轻点,推到了茶几中间。
“这是一张不记名的空白华国银行外币卡。具社长,在现在你报价的基础上,你每谈下来1元,我们利润对半开。”
吴楚之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具荷范有些难受。
就算是利益输送,你们华国人不是最讲究雅致吗?
不能委婉点?
具荷范顿时眉头便皱了起来,一脸的愤怒,“吴总,您这是在侮辱我!”
吴楚之笑着摇了摇头,给他斟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具社长,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需要坦诚。
hy集团这艘巨轮现在是要沉没了,你这是打算殉葬吗?
如果你现在在hy集团的汽车、重工板块,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大家都知道这两个板块少了拖累,以后会发展的很好。
但是你现在是在hy半导体,一个占据hy集团亏损额60%的公司里,你认为你的下场是什么?
破产清算后,你还能保有现在的生活吗?
郑家的子子孙孙够多了,他们会搭理你一个姓具的?
据我所知,你当初来到华国,也是你母亲下了大力气的,可是你母亲还会有心情来管你吗?
听说你现在有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他们也是嗷嗷待哺的。”
具荷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吴楚之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自己当初来华国的职位,也是母亲掏钱上下打点过。
再打点一次?
估计自己那便宜继父,是没这个意愿的。
吴楚之见具荷范的脸色犹豫起来,嘴角挂起了笑意,又将银行卡推了推,
“我的朋友,这是我们的友谊,和我一起赚钱,你不用去考虑你的姓氏。
反正那两家都看不上你,何必舔着脸为他们打工呢?
华国有句古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相信你听过。
收下吧,将来就算hy半导体消亡了,你也有一笔财富留下。”
具荷范没有进行什么内心煎熬挣扎,他也想的很是透彻。
毕竟在hy半导体,除了挂个郑家外孙的名号外,他没有任何的股份,和普通员工一样,指着那点工资生活着。
具家认为自己是野种,郑家把自己看做拖油瓶,就连自己的母亲,逢年过节都不希望自己回去,给她的家庭添乱。
他到底是谁的种?
她也说不清楚。
具荷范不是没有理想,也不是没有抱负。
他也曾想过离开hy集团。
可他这样的身份,到了其他公司,别人敢重用他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便是促成hy与lg的后续合作。
甚至两家宗主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以后的专门拿出一个行业来交给他。
可是随着hy吞下lg半导体这颗毒丸后,一切都变了。
父亲不再是自己的父亲,具家甚至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具家的血脉。
母亲也不再是自己独自一人的母亲。
在父母离婚的当天,他一下子就多了同母异父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多了同父异母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亲人多了许多,却也少了更多。
父亲给了他一栋处于狎鸥亭2洞的地产,算是了结了父子情分。
对此,他已十分的感恩。
毕竟离开具家时,已经背着一个“具家野种”的名号。
母亲把他送上燕京公司下属子公司的代表职务上,也就彻底放了手。
具荷范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对于这样的血脉,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谁又给过他出生选择的机会呢?
现在既然有了这样赚钱的机会,他自然会抓住。
“我的朋友,我会尽力的去促成价格的下降,但是你又能给出什么商业谈判的条件呢?”
吴楚之琢磨了一下,“订单的数量可以翻翻,锁定期2年,十倍违约金。”
在最高院2009年出台解释以前,违约金是没有上限的。
具荷范闻言怔住了,而后身子后倾,背靠着沙发,两眼直直的望着吴楚之。
具荷范不是蠢材。
相反,他是完全凭着自己的努力,硬生生的考进了新罗汗城大学的经济系。
要知道,这个难度实际上比华国学生去考华清和燕大两座顶尖学府还要难。
他深深的望了吴楚之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这些,与他何干?
具荷范掏出了手机,就在吴楚之的面前点开免提打了起来,王冰冰请来了姜素素坐在一旁。
就在具荷范说着电话的同时,姜素素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同时在纸上坐着记录。
吴楚之这才知道,姜素素所说的略懂新罗语,是‘略懂’,加了引号。
真是个宝藏女孩啊,一如她以前运动服隐匿下的曼妙身姿。
王冰冰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姐妹,她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本事?
当电话里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时,具荷范太阳穴抽搐着,脸色很是难堪。
不过见吴楚之身边新进来那绝色女子在纸上记录时,他的嘴角却微微地弯了起来,放慢了对话的语速。
既然你们郑家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
当“小杂种”的声音传来时,具荷范心里那一丝最后的不舍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