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借幽王重温旧梦,却忘了幽王不是多慷慨大方的人。
这痛是他自己找的,这不堪也是他自己找的。
他确实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总觉得自己短暂地享用过了,一切便会随着自己的心意结束。
若是脱不了身,他该如何自处?
幽王很快注意到柳迟砚的走神。
他不满地吻了上去。
柳迟砚不敢再多尝那淬着毒的甘美,只顺从地任由幽王肆意吞咬他的唇舌。
两人正缠吻在一起,屋里的烛火忽地跳了跳。
柳迟砚察觉身上的人停顿了一瞬。
交缠的唇舌分开了。
柳迟砚的唇染上了人前难得见到的艳色。
他本就长得勾人心魄,这种情况下更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何况他们的身体还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只要有任何动作,就有悦耳铃声在柳迟砚腕间和踝间响起。
身上的人喉结微微滚动,担心自己再轻微的动作都会伤到柳迟砚。
极轻的吻落在柳迟砚眉间,似是想要安抚柳迟砚的情绪,又似是蕴藏着绵绵的情意。
柳迟砚愣住。
可随着帐外烛火微动,幽王又抬手钳住了他下巴,逼他仰起头来承接那堪称粗暴的吻。一直到月色阑珊,幽王才终于放过他。
等幽王抱着他去清理身体时,还用巾子反复擦洗他的脸,尤其是他眉心,仿佛那儿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柳迟砚早已被折腾得昏昏沉沉,不曾发现幽王一直沉着脸盯着他眉心看。
柳迟砚觉少,翌日天没亮就醒了,他见自己身上的腕圈已被取下,松了口气。
他起身穿戴整齐,与外面的守卫说了一声,准备回柳家一趟再去国子监。
柳迟砚走出幽王府,就见到了守在府外的高泰。
高泰似乎在那儿站了一夜。
柳迟砚本应勉励几句,又或者让他以后不必如此,话到嘴边又安静了。
他没说什么,和平时一样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背脊一如既往挺得笔直,身形依然如修竹般端方。
柳迟砚回到柳家,叫人送了热水过来沐浴更衣。就在开阳积极帮他弄干头发的时候,高泰在外面传报说柳乘舟过来了。
柳迟砚让高泰把人放进来,自己仍是躺在靠椅上方便开阳给他擦头发。
柳乘舟进门后见柳迟砚半躺在那里,看起来有些疲倦。
披散下来的半湿长发遮掩不住他颈边那些暧昧的红痕。
见柳乘舟呆呆愣愣地立在那,柳迟砚坐起身来望着他:“有什么事吗?”
柳乘舟走到近前,扑通一下就跪在柳迟砚身边,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招惹幽王殿下。”他要是没救过幽王,哥哥就不会被幽王盯上了。
柳迟砚瞧见柳乘舟哭得真心实意,一时不知这小孩是怎么想的。
他仔细回忆着“自己”对柳乘舟的态度,怎么找都找不出“自己”何时曾对这个庶弟和颜悦色过。
柳迟砚皱眉道:“别哭了。”
柳乘舟仰头看着柳迟砚,没有被柳迟砚语气里的不耐烦伤到,反倒觉得柳迟砚本就该是这样的。
他合该放纵肆意、合该人人敬仰,而不是被逼迫着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哥哥,你别伤心,我会给你建一栋更大的藏书楼。”柳乘舟保证道。
昨天幽王焚书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是知道柳迟砚去了二皇子府上的,当时他还有点难过柳迟砚为了新朋友抛下他来着。现在闹成这样,柳乘舟想好好表现表现自己。
柳迟砚听后却笑了:“你有几个钱来建藏书楼?怕是连书都凑不齐,书的价钱可不算便宜。”
柳乘舟道:“我一本本给哥哥抄。”
柳迟砚没当真,只当这是柳乘舟为讨好长兄说的好听话。这个他倒是挺熟,以前他管着整个柳家,底下的弟弟妹妹大多会来讨好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都会照单全收。
“好,你抄吧。”
柳迟砚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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