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影殿位于咸阳内宫偏东方向,距离赵淮中还是储君时就住的武英殿并不远,只隔了两座院子。
香影殿内设四个小寝殿,又以南向为正殿。
其间布置华贵,按嫔妃的规制,用的是千年黄花梨,柜角握手处则镶白玉。
殿内宫灯高悬。
韩月垂首坐在榻旁,忽然听到外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节奏恒定,单是脚步仿佛便具有一种莫名的威仪。
身着黑袍,束发的赵淮中,昂然走入。
韩月起身盈盈下拜,声音软糯:“大王…”
赵淮中没叫她起身。
她便跪在床榻旁,臻首低垂。
韩人宗室的出身,让她深知帝王家的礼仪,加上羞怯,将尖俏雪白的下巴深埋在丰挺的胸前,暗红衣领映衬下,美颈如雪。
韩月是那种相对娇小,给人柔弱恬静观感的女子。
恰如春夏时节水塘里摇曳的清荷,宛然清丽中透着诱人的娇美。
赵淮中伸手,挑起韩月滑腻的下颚。
韩月低声唤道:“大王…”
赵淮中笑了笑:“起来吧,给寡人宽衣。”
韩月忙起身帮他脱下外袍,而后是内衫…
“继续。”赵淮中道。
再然后大秦之主便接过了主导权。
香影殿里,新妃很快步入了新世界,学到了体系庞杂的四十八种新知识。
她学的非常吃力,但为了给秦王留下好印象,尽力展示着自己最好的一面。
……
次日晨。
赵淮中从榻上起身,回头瞅瞅,不出所料,海棠春睡的倾城容颜上挂着干涸不久的泪痕,但倦极而眠的嘴角,又勾起一丝笑容。
“反应都差不多,又哭又笑的,三哭成就达成。”
赵淮中自行整理好衣袍,昂然而去。
殿外有侍女在等待,赵淮中脚步略顿:“吩咐内侍,备好药汤,估计一时半会不会醒,不要打扰她。”
韩月估计得晚上才能醒。
赵淮中昨晚研究了一下名器究竟是什么,毕竟以前不太懂,虽然姜姞的仙草之体也是其中一种,但没接触过别的,也没个比较。
韩月是个妙不可言的女人,她的体质叫龙壶。
具体的不好解释,个人悟性不同,可自行意会。
反正赵淮中觉得特别秀。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辛苦了一晚上还挺高兴,睡觉都带着笑意,另一些人没捞着辛苦,哭了一整晚。
姬妘哭的眼睛都肿了,整晚没睡。
与自己一起参选的韩月已经入宫,成了秦王的妃嫔。她姬妘却还是待选……呜呜呜……又羞又气,不活了。
姬宪从门外走进来,在自家闺女不远处坐下。
“妘儿,莫哭了,既是待选,就还有机会。”姬宪劝道。
嘤嘤嘤,呜呜呜……哭得更凶。
“这次女儿要让人笑死了,为什么我是待选?”
姬妘使劲扭搭了一下柔韧的小腰,呜咽道:“我以后都不敢再见姜姞和韩月了,呜呜呜!”
每一次都是三声,节奏稳定。
“为父倒是能猜到稍许秦王给你待选的原因。”姬宪淡淡道。
哭声戛然而止。
姬妘以前所未见的速度,翻身从榻上坐起,盯着姬宪:“秦王为何不选我?”
“吾问你,你落选,是心伤未曾得到大王所喜,还是因为觉得面子上不好看,落在她人之后,折了你姬家大小姐的脸面?”姬宪问。
姬妘委屈巴巴道:“都有一点。”
姬宪一摊手:“这就是了。以秦王的境界,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睛?你此次选妃,有少半原因是遵从我的命令,心里又藏着怕输的担忧,来的并不情愿。
你想入宫,又想要矜持,自己犹豫不决,得到的回复便也是不确定。
其实这事情怨为父,过于心急。”
姬妘又开始哭,抽泣道:“怎么还怪到我自己身上了,他凭什么那么霸道,他不喜欢我就行,我却必须全心全意喜欢他,非要争着入宫?
凭什么呀?”
姬宪道:“凭他是大秦之主呗。妘儿,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咱靠着祖上余荫,才有眼前的风光,秦王却是当今最强盛的秦人国君,行一统天下之事。
其间高下,你若分不清,不入宫也是好事。
走吧,收拾收拾,咱回颍川了。”
“我不。”
姬妘又扭搭了一下:“我还要再等等,秦王又没说不要我…呜呜,待选嘛,待选就待选…”
姬宪有好气又好笑。
自家这闺女,他自己知道,还是钟情秦王的,只是被自己宠惯了,大小姐脾气,却没什么心机。
不过……不过姬宪现在又有些后悔了。
自家闺女有点缺心眼,真要入了宫,还不得被人给拿捏欺负死。
这回轮到老父亲冷静下来后,变得犹豫不定。
此后数日,赵淮中一切如常,上朝,处理各类国务,积极筹备拓展新郡。
晚上的选择倒是多了翻牌子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