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向来见多识广的朱晓松都看懵逼了——虽说咱没把河标兵丁当成七十四师来对待,可是这特么的连暂七师都多有不如吧?
城下的陈泰来更是脸都绿了。
刚刚说了什么来着?谁第一个攻进蒙阴县就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现在看来,这他娘的就是个大笑话好吗!
而在后方督战的山东巡抚明兴却是捋着胡须笑了笑。
首战不利,原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要不然这第一个攻城的机会也不会落到陈泰来的头上。
现在陈泰来手下的兵丁大败而归,以后就更好拿捏他陈泰来。
至于在城门口处哀嚎不止的那几十个兵丁……
瞧着城头上逐渐变得稀疏的手榴弹,明兴再次笑了笑,挥手招过自己手下的抚标参将和满州步甲将军,正色道:“河标军心以散,此时又是城头逆匪正得意之时,你们两人速速率兵攻城,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
抚标参将拱手应下,满州步甲将军却舔了舔嘴唇,笑着问道:“不用留活口?”
明兴嗯了一声,说道:“不需要,城里面的东西也都归你,我只要朱逆的人头。”
满州步甲将军点了点头,当即便向自己身后的那些步甲士卒招呼道:“来人!都跟着老子冲!”
说话之后,满州步甲将军和抚标参将便带头向着蒙阴县城走去。
远处刚刚把溃兵收拢完毕的陈泰来心中暗恨明兴把自己当炮灰的行为,又见这满州步甲将军和抚标参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蒙阴县城而去,心中越发愤恨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看看这个步甲将军是怎么死的。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陈泰来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满州步甲将军手下的八旗步甲以及抚标参将手下的抚标兵丁,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盾牌,抢快两步之后便把满族步甲将军和抚标参将都给挡在了盾牌下面!
而在满州步甲和抚标兵丁都出动了以后,明兴干脆又把绿营的八千兵丁和几个知府马仔调动的巡检兵丁一万余人都派了上去,因为自幼“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的明兴认为梯次增兵会不断给城头守军以喘息的机会,大军直接压上,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守军的心理防线。
而这一幕却让陈泰来更加蛋疼。
明兴这个王八犊子,不给老子的河标装备一面盾牌,事先也不提醒自己,反而让满州步甲跟抚标的兵丁都装备了盾牌?敲里娘啊!满州步甲好歹能算是主子,抚标那些犊子们又是凭的什么?还有绿营的那些王八犊子,凭什么老子就得当个炮灰去打头阵,他们就能跟着满大爷的身后捡便宜?
险些被气死的陈泰来恍若一个争宠失败的妾室一般,碎碎念的望着满州步甲和抚标兵丁以及八千绿营士卒,心里巴不得朱晓松现在立即把他们全都炸死!
陈泰来甚至都担心朱晓松手里的手榴弹到底够不够。
朱晓松当然不会让陈泰来失望。
身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四美五好青年,朱晓松向来喜欢助人为乐,之所以没立即实现陈泰来的愿望,是因为朱晓松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派人试探一波就直接大军压上,这是什么打法?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还是他明兴自创出来的?难道明兴就这么有信心能够一波流?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明兴这套打法到底是什么流派,朱晓松也干脆不再去想,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朱老二,吩咐道:“点火!”
朱二旦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便点燃了身前的一根捻子。
这根捻子可不是普通的捻子,有道是曾在老君炉中炼,元始天尊轻摇扇,颠倒风火与阴阳,今日阵前凶名扬!
这捻子捆着数十根同样粗细的捻子,哧哧的火光中,被朱二旦点燃的捻子又点燃了被捆着的那几十根捻子,继而这些捻子便一路火花青烟,顺着一根根的细木条一直延伸到城墙下,继而又往鞑子兵们燃去。
轰!轰!
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无论是举着盾牌的满州步甲和抚标兵丁,还是跟在他们身后的绿营士卒和巡检抹丁,都被朱晓松搞出来的土地雷给炸了个人仰马翻。
然而朱晓松却不是很满意爆炸的效果,摇了摇头,说道:“单纯用地雷,到底还是差了些,若是有神机箭配合就更好了。”
土地雷的威力,朱晓松始终不太满意,所以又心心念念的想弄神机箭——神机箭不是棒子的!是大明茅元仪所著的《武备志》中记载的一种火器!国外有阿婆主验证过这东西!
瞧着朱晓松这副嫌弃不已的模样,早就被震的瞠目结舌的朱二旦和柯志明等人都傻傻的望着朱晓松。
这还不够?再加上神机箭?
朱二旦很想问问朱晓松昨天是不是没吃菜光喝酒了,以致于醉成了这样儿。
神机箭那玩意是孟良崮能承担的起的?就算是鞑子朝廷也玩不起好吗!
朱晓松瞧着朱二旦跟柯志明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儿,当即便笑了一声,说道:“看我干什么?出城,收拾俘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