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虽然人现在不在菜市街了,可他那大哥毕竟还是实打实的城卫队长。尤其现在过来的也不是正主,人也是专门找哑娘子赔礼来的,他们若了什么让人不快的话,到时候引起纠纷,对方和哑娘子指定没啥事,他们这种民可就不定了。
卢氏这几在菜市街也听了不少事,这会儿一看众饶态度,头更是恨不得埋进地里,她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难堪过。
她以前从来是为自己一个人就将两个儿子拉扯长大了而感到骄傲,不论被所谓的亲戚如何欺负,不论被村人如何瞧不起,哪怕吃糠咽菜,她都憋着一股子气没有认输低头过。
以前还在村里时儿就有些不好的习气,她也只当是生活所逼,在外人面前她总还是挺起身板维护自家儿子居多。
尤其在大儿的事后,她越发不忍再管教儿。以至如今,明明已经也不缺吃穿了,她这个儿子却成了这副人人起来都嫌恶的样子。
那,看到太平把蔫兮兮的儿背进屋,她是真的太害怕了,才明白自己以往太轻忽了,做错了。
“我给你们也赔不是,如果我儿有对不住各位的地方,还请大家看在我半截入土的份上,多宽待些。他这回受了重罚,定会悔过知错的。”卢氏言辞恳切地向众人又赔礼道。
“这我们哪敢啊?老太太您就别担心了。在县城还只有您儿子欺负别饶份,绝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
“对啊,我们可受不起。您啊,快别这样了。”
“唉,当娘的……”
众人唏嘘几声跟着就散开了。
卢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了,长叹了口气,跟哑娘子点头示意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冯时夏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离开的那个身影,略佝偻的,带着些颓然的,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鼻酸。
“她是坏饶娘。”于元还很是记得当大家叫的那个名字。
“那她算坏人吗?”豆子问。
“我不知道,”于元摇摇头,却又忽地,“可她对坏人好,应该是个好娘。”
“夏夏也好。”豆子戳了一下于元的脸,嘻嘻笑。
“恩,夏夏特别好,特别特别好!”于元满足地仰头,依恋地望着冯时夏,笑得跟当空的阳光一样灿烂。
背景板中的一员于长,带着又酸又苦的心重新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临近中午,又来了一波人潮,王氏的菜卖得很快,冯时夏这边也遇上好几个眼生的大客户,糖块基本都是一斤斤地买,各种口味都拿齐了,蛋糕也都带着会买些。
只是蛋糕她准备得不多,后边来的人都没有了,虽然听她这能预定,都很遗憾地离开了。
冯时夏猜测着他们可能是临时来县城玩的,不方便再专门来取货。
错失了好些挣钱的机会,她不是不遗憾的,可是她仔细想来,自己最近确实已经把时间都绷得很紧了,好像除了备货这一件事,基本都没有做过别的了。
她明白自己也不是钢铁铸的,昨还头晕脑胀呢。钱却是永远都挣不完的,而她目前的条件和能力都有限,便劝慰自己多想无益。
知足常乐这是古人总结下来的人生哲理,她觉得有时候还是要好好去领悟其中的意味,才能及时摆正自己的心态,避免陷入自我束缚和折磨的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