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大唐皇帝亲征,下官也有些担忧……倘若久伐不下,那我等这些人,久居于这唐境之中,怕是很容易,人心就散了。”
金毗昙脸色甚是难看,这话虽然难听,可就是现实,毕竟高句丽能够与中原天朝对抗数十载,正是因为高句丽的强盛。
若非是高句丽的重心一直在中原天朝身上,又顾忌百济与新罗联手,怕是早就提兵南下了。
而今,百济已经丧失了外援倭国,不得不向高句丽服软,而且双方都看新罗不顺眼,结果新罗就没了。
哪怕是大唐的水师凶悍,总不能在陆地称雄吧?
百济水师虽然不济事,可是他们的兵马也不在少数,新罗真的想要借大唐之后复光,首先,得有自己的兵马。
但问题是,现如今南遁于此的,也就只剩下了连老弱妇孺,王公大臣在一起都不到五千的队伍,怎么复国?
越想,金毗昙就越发地觉得心脏瓦凉,眼前一片黑暗。
“大上等,大上等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那金毗昙气极之下,一副面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模样,廉宗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然后回头看着程三郎看过去,然后冲这位程三将军讨好地一笑,示意了一眼。
程处弼就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的示意一般大步上前,坐下之后,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毗昙老哥啊,你这身子骨可是得好好保重才是,大悲大惊,最易伤身……”
“三将军,如此之势,若新罗不存,我等岂不是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金毗昙满脸绝望地仰天长叹,泪水再一次脱眶而出。
“唉……其实吧,程某倒是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毗昙老哥,你能不能作得了主,掌控得了局势。”
听到这番话,看到程三郎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前一刻,觉得前途无亮的金毗昙此刻就像是即将溺毙的倒霉鬼。
哪里敢放开伸出水下的事物,甭管是草绳还是老虎的尾巴,他都必须伸手,死死抓住。
“还请三将军直言,只要能够让我新罗得以延续,下臣,必定衔环以报。”
“如今新罗故土,我大唐暂时不能助尔等的情况下,怕是你们短时间之内难以回去。
而且你们就这么点人,想要光复新罗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够获得一片无主之地,以供你们休生养息,操练兵马,以图日后复国。”
“无主之地?”金毗昙不禁一愣,有些不明白程三郎是什么样的骚操作。
就听到了程三郎给自己语重心长地分析道。
“毕竟这里是我大唐疆域,尔等君臣蒙难,逗留于此,我们大唐乃是尔等宗主之国,养着你们这帮人,对于我大唐而言,也就是三瓜两枣的事情,倒也不难。
可是,我大唐绝对不会允许异国兵马,踏足我大唐疆域,更不可能由我大唐花钱养你们,还得替你们养兵马,而且还由着异国兵马,在我大唐境内操练训练……”
听到了这番话,金毗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