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殿下这么不好意思,殿下你平时就悄悄的练习,等到臣在的时候,再按之前的办法来。”
“殿下?臣真不是跟你开玩笑?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想不到,处弼兄也读过《孟子》。”李承乾满脸讶然,很是心悦诚服地道。
“……”程处弼不乐意了。你啥意思,真把我们诗书传家的程家人都当成不通点墨的糙老爷们?
程处弼很绅士地一笑,谦虚地道。“不光读过孟子,就算是孙子,我都涉猎一二。”
李承乾有点懵逼。我跟你聊四书五经,你跟我聊兵书,这不扯蛋吗?
算了算了,处弼兄那张嘴向来喜欢胡说八道,就当是苍蝇嗡嗡嗡就成。
清晨时分,尚在呼呼大睡的程处弼就听到了敲门声,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就听得房门吱呀一声,然后那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进。“三郎,还在睡呢?”
“娘?”程处弼一愕,赶紧坐起了身来,就看到了娘亲崔氏笑眯眯地坐到了榻沿。
安祥地双手交叠着,坐在那里,那双仿佛永远微眯的眼眸慈祥地打量着自己。
只是,娘亲的眼圈,有点不太对劲,程处弼揉了揉眼睛,确定了,娘亲不是画了眼影,而是黑眼睛。
“娘亲你,你这是……莫非你昨天熬夜了?”
落落大方,书卷气浓厚的娘亲崔氏顶着一双黑眼圈,略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腼腆一笑。
“呃,没有没有,娘亲没有熬一整夜,过了子时没多久就睡下了。”
这话听得程处弼差点呵呵出声。罢罢罢,这可是亲娘,子不言母过,儿不嫌爹丑。
娘亲很是神彩飞扬地道。
“多亏了三郎你,娘亲这才能够欣赏到这样一本难得的奇书。可真是饱了眼福,不,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程处弼脸也没洗,口也没漱,就这么呆滞地坐在榻上。
看着精神旺盛得过份的娘亲在跟前喋喋不休地说着《三国演义》。
对那开篇词:临江仙赞口不绝,对于书中人物的精彩描写赞口不绝,对于那些人物的命运和故事赞口不绝。
总之,程处弼都有点怀疑娘亲是不是夸夸群的资深群主,而且还属于导师级别的那种。
足足说了两盏茶的功夫,说得口干舌糙的娘亲崔氏,这才恋恋不舍地住口。
然后那张本该温婉宁和的知性面孔,却显得有些过度兴奋。“三郎,你哪天去宫里?”
“娘亲,孩儿得等休沐之日才会去。”程处弼脑中警钤大作,原本觉得书卷气浓厚的娘亲给人一种安宁感。
可现在,怎么瞅都觉得娘亲眼中闪烁的精芒比亲爹看到酒中精华时还要明亮,嗯,能照瞎人眼的那种。
“你……能不能,直接把书拿回来,啊……不行不行,盗窃皇宫珍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娘亲崔氏刚刚提出了那个要求,很快又把这个很有可能让亲儿子被挂在朱雀门上风干风的主意给否决掉。
左右为难了半天,娘亲崔氏这才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朝着一脸黑线的程三郎道。
“要不,你干脆直接求一求上皇陛下,让他借给你几日,好让娘亲满足一下看个痛快的小小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