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下得马车,招来心腹,沉声吩咐道。
“你且去找一找那位王咏王老先生,告诉他,就说老夫有要紧之事请他过府一述……”
“慢,等天色将晚之时,你再去请他过来,老夫想要跟他好生聊聊。”
心腹亲随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边却甚是好奇,今日朝堂之上,出了太子殿下在江南道受袭这等大事。
自家老爷居然还有心思跟那位荥阳郑氏的话事人夜会,难不成,这里边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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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郑氏在洛阳城外的庄园之中,还是那座水榭之内。
仍旧是那一帮行将就木的老朽之辈,此刻,水榭之中的气氛,明显显得甚是压抑。
“郑老,你说句话吧,怎么,不就是这一回,让那个小子侥幸逃过一劫?”
“听闻那些义士,或战死,或不屈服毒自尽,而且我等早就已经厘清了首尾。”
“损失的,不过是一些昔日埋伏在江南的闲棋暗子罢了。”
“韦老,话虽如此,可是接下来,陛下必定震怒异常,江南诸家,怕是难以善了。”
“而我等虽然已做切割,可难保这位残忍好杀的天子,会不牵怒到我等的头上……”
“唉,损失人手,老夫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可是这一次失败了,咱们短时间之内,怕是难以有所作为。”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咱们真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春之时,由着那礼部用改良过的科举制度取士不成?”
“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太子这件事情,必定会引起李二郎的警觉,日后想要再动手,那就更困难了。”
“可惜陛下是让晋王殿下监国,而非是那位皇太孙李象。”
“现如今,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且先看看陛下如何处置,再言其他。”
“是啊,也只有如此了……”
一干之前还谈笑间,彷佛樯橹就会灰飞烟灭的世家大族话事人,此刻全都像是被抽走了嵴梁骨似的,没有了昔日的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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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郑府的家丁,陪着一位管事,脚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只不过在那条长廊入口处就被拦了下来,那位管事一脸气极败坏地道。
“行,那我在此等候,还请你速去禀报我家老爷,赵国公有要紧事要见我家老爷,速去。”
听到了赵国公这个称谓,那位守候在此的郑家管事也不敢怠慢,赶紧快步狂奔向水榭。
须发苍苍的郑元寿听到了脚步声,不悦地扬起了眉头,拉着块菊花老脸喝道。
“老夫不是说了,不许打扰。”
“老爷,小人是不得已,王老爷府上的管事特来禀报,说是赵国公有要紧之事,要见王老爷……”
王咏听得此言,不禁愕然地缓缓起身。
“长孙无忌要见老夫?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