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呢，要从艾迪卡拉大陆的精灵时代讲起。”切西娅将目光抛向了远方。

“噗。”戴琳差点咽着。他知道切西娅的故事不会短，但没想到这老人家一开口就是精灵时代。

艾迪卡拉大陆的历史，从有记载开始到十万年前，一直是精灵和智慧之树两族联手统治的时代。

在此之前，或许还有恐龙时代或飞龙时代，但那些只能从化石中去考古了。

切西娅似乎看出戴琳有些不耐烦，也不意外，微笑着问：“作为自然法师，你有没有听过月光女神艾薇尔，与虫母安吉莉娜的故事？”

戴琳与萨丽相视一眼。怎么会没听过！艾琳娜可是将整个无尽森林都闹得腥风血雨，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改变了大陆的势力版图。

戴琳没想到，切西娅的“故事”，竟会是从虫母讲起——难道虫母跟璇玑也有关系？

看到戴琳的表情严肃起来，切西娅笑了笑说：“虫母与月光女神代表着当时精灵们对自然法术的两种不同的技术路线。月光女神一派认为这个世界的生态应该是静态平衡，即树越多越好。最好整片大陆都铺满大树与小草，那样精灵们在自然系上的优势就不会有任何种族能够抵挡。精灵们就能永远统治着这片大陆。”

“而虫母一派则认为，这个世界的生态需要动态平衡，森林当然很重要，但沙漠、荒原、草地也同样重要。他们认为一味将森林铺向全世界将引起巨大的生态灾难。两派相持不下，但各自都是行动力暴表的精英。于是以各自为代表的两派阵营就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后来因为虫母放出虫子啃树的行为引起了智慧之树种族的不满，智慧之树与月光女神艾薇尔联手，最后击败了虫母一派。”

听到这里时，戴琳皱了皱眉头。

切西娅讲的这个虫母的故事，似乎与他们通过文献查到的资料并不一样。在他们查到的文献之中，月光女神是正义一派，代表着生命，平和；而虫母则是邪恶一派，代表着混乱与毁灭。结果倒是差不多，虫母非常厉害，月光女神不是对手，但最后月光女神在智慧之树帮助下，终于击败了虫母，给世界带来了永久的和平。

比起这两个版本，后世复原的这个版本更像是勇者屠恶龙的童话——或者干脆说像精灵族为了纠正政治路线而编的小说。因为这个版本的故事很经不起推敲：为什么身为自然法师的虫母，会代表毁灭与混乱？毁灭对自然法师来说有个毛的好处？

这么想的话，切西娅说的这个版本，很可能更加接近真实。

“虫母安吉莉娜在战争中被杀死。精灵与智慧之树进入了一个长达近百万年的黄金时代。那时候整片大陆，从南方的小岛到北面的极地，都覆盖着厚厚的森林，所有种族都在精灵王的统治之下。放火烧山、烧森林，无端砍伐树木在当时都是死罪，被严令禁止。表面上看，大陆上树木越来越繁茂，但是在这万物生机勃发的背面，虫母的诅咒却在阴影处不断积累……”说到这里，切西娅看了戴琳一眼。

“亲爱的自然法师，你认为虫母的诅咒可能是什么呢？”切西娅问。

戴琳回看了切西娅一眼。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虫母的诅咒】这种东西。不过整片大陆都种上树……我猜可能会导致全球气候灾害吧——比如冰河时代降临？”戴琳说。

切西娅惊讶地看着戴琳。她创造出“虫母的诅咒”这个概念，本来只是想方便戴琳理解。没想到戴琳对全球气候的理解似乎远比自己掌握的知识都更加深刻……

难道是……切西娅上下打量了戴琳一眼。

“没错。因为智慧之树的天赋【土质改良】的原因，精灵能够将所有目所能及之处全部改造成适合树林生长的沃土，当整个世界都变成森林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气温下降了。”

“在当世有一位最厉害的自然魔导士，祂敏感地感觉到了大气的变化。祂的真名无人知晓，但所有人都尊称祂为【黄金之树】！祂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自然魔导士，也是最厉害的智慧之树。百万年前，祂帮助月光女神击败了虫母。祂当时并不认为虫母是对的。祂觉得树能有什么坏心思？担心森林会破坏生态平衡，那真是无稽之谈。不过，祂却非常欣赏虫母那别具一格的自然法系，觉得就这样让虫母的法系湮灭在时代潮流之中太过可惜。于是祂以需要亲自销毁为借口，从月光女神一派中得到了虫母一派的魔法理论，并悄悄地保存在了自己的灵田之中。”

“祂并没有去研究或者试图扩散虫母的理论。祂认为精灵百万年的繁荣昌盛已经证明了月光女神的正确。但是，当全球气候开始不可逆转地在变冷时，黄金之树也首先最敏感地感受到气候的不可逆转的变化。这时祂才开始考虑当年虫母安吉莉娜那一派的理论，或许也有它独特的正当性。”

“黄金之树于是潜心钻研虫母一派自然理论十年。在这十年之中，天气的变化已经开始初见端倪，但所有人，包括其他智慧之树都只当是这几年气候异常，明年就会恢复正常，没有人将它当成一回事。”

“这时候黄金之树终于醒悟。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整个世界会变成一个冰球。冰球反射太阳光，将会将冰河世纪进一步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了拯救世界，黄金之树必须做点什么，而且必须马上就做！”

戴琳深深地锁紧了眉头。

上古的故事通常很难说得清楚。因为当时留下来的资料文献都早已湮灭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因为精灵是唯一一只从上古时代一直将文明保留下来的种族。所以历史学家通常只能通过精灵们的文献来了解当时的故事。

而站在精灵的角度看待十万年前的那场浩劫，显然不是切西娅口中说的那样。

因为精灵文献中关于十万年前那场将精灵从全球霸主地位打退的浩劫，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

第一次亡灵战争。

－－－－－－题外话－－－－－－

植物过多引起全球变冷是古代地质学的一个理论。这里的“植物”，主要是指海洋中的藻类，因为那才是一个二氧化碳的吸收大户。小说中是把植物的作用放大了。另外，地球的冷热交替带来的物种大灭绝是很多原因组成，有植物的原因，也地球内部，或太阳的原因，并不可以以一言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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