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肖艳红甚至想这里会不会是地狱？

地狱，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你。”

肖艳红大声地喊，不停的喊，回应她的只有她的回声。

她的手抚着平平的肚子，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洪水哗哗地往下掉。

不知哭了多久，累了，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三十公里外的坑尾村老梁家。

黄金花一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梁文君赶紧迎上去。

“文君，你总算回来，谢天谢地。”

她双手合拢，朝着天空拜拜。

接着问：“文君，药配上了吗？”

“二伯母，我一路赶回来，现在是又渴又饿，等我吃饱了再说。”

“吃……”

黄金花刚想骂人。

梁文君一记冷冽的眼神射过来，吓得她把后面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二伯母，你刚说什么？吃什么？”

正要离开的梁文君突然转过头看着紧跟在旁边的黄金花。

黄金花吓得心惊肉跳。

她儿子的眼睛还得靠梁文君治好，得罪不起。

立即哈笑的说：“我不知道你爱什么，你说，我马上去做。”

“一锅鸡汤，一盘醋肉。”

听到这八个字，黄金花的嘴角猛地抽动两下。

十个月前，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她儿子脑子有肿瘤，黄金花再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为了救儿子，他们砸锅卖铁，四处求医，不是束手无策就是被骗，直到身无分文只好回家。

陈玉玲死活不跟已经瞎眼的梁文兴过日子，闹着离婚，还骂黄金花蠢，不求梁文君，反而听信别人的话。

儿媳妇一顿大骂，骂醒了黄金花。

她求梁文君。

梁文君告诉她，自己不是脑科也不是眼科医生，不会治，但有人会治，条件很苛刻。

为了儿子，黄金花答应了，隔三差五炖只鸡让梁文君带走。

黄金花咬牙说：“好，我马上去做。”

梁文君回家吃了碗饭，才去了他二哥的房间。

一进屋，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以往，梁文君会让他二哥自己走出房间，但今天他有事要谈，不想让第三人听到。

“谁？梁文君。”

坐在藤椅上的梁文兴听到声音，立即顺声看去。

他其实是看不到。

梁文君大步上前，在他耳边轻笑，“怎么样，好点没有？”

“梁文君，别惺惺作态，我知道你们根本治不好我，只是想报复我，坑我娘。”

“你错了，我们能治得好你的眼睛，不过。”

梁文兴一听能治得好他的眼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急问：“不过什么？”

“欺负我媳妇，害我媳妇，是要付出代价。再告诉你一点，鸡汤是炖给我媳妇喝的。”

给肖艳红喝，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了报复肖艳红，梁文兴赔上一双眼睛，上百只鸡，让已经穷得叮当响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报复的代价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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