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喊道。
当然,万顷有点夸张,事实上议事会的耆老标准,是田产数量不能少于一千亩。
我大明士绅推选耆老已经有大英帝国风采。
首先参与推选的有身份限制,田产最低也得两顷,也就是两百亩地,其次候选人身份有限制,田产不得低于十顷,单纯的商人都不行,毕竟商人很多都不是本地籍,说不定是外地寄籍。而且他们赚多少也很难说,这个问题上大家都喜欢保密,所以拥有的田产数量是最直观明白的,设定十顷的数量就是为了方便那些大商人,他们可以购买这个数量的田产。
然后他们就可以参选。
所以无论选举人还是候选人首先得是地主。
毕竟不是地主就很难保证他们会对广东本省利益忠心,土地就是个身份绑定。
当然,候选人还得有功名。
最低也得是举人。
耕读传家乃是我大明士绅最政治正确的身份标签。
那些军民们默默看着这些高高在上,主宰他们命运的大地主们。
“他们个个都有百万家财!”
皇帝吼道。
这个就一点不夸张了。
耆老们哪个家财都不下百万。
哪怕有浙江苏松的竞争,去年从澳门涌入的白银也超过五百万两,这还不算他们满世界卖军火的,这里的武器甚至向美洲出口,过去他们也大量向美洲出口铁器,东南亚更是几乎成了他们的军火倾销市场。更别说过去滇军的武器几乎全是从广东采购,北方也多半是广东货,晋造武器虽然崛起,但到目前为止还威胁不到粤造的霸主地位。
鄂造因为内部需求量大,反而往外卖的不是很多。
过去依靠着孤悬南方,谁也管不着他们的优势,再加上独有的优质铁矿,广东士绅经历了持续整个杨丰之乱到现在的工商业狂欢。
同样也是财富狂欢。
而掌控广东大权的议事会这些耆老们,更是在这场狂欢中,利用他们的身份优势和手中掌握的特权,一个个由传统的大地主,变成了身兼大地主和大资本家双重身份的财阀,他们的富有已经是尽人皆知。
“那你们想不想要?”
皇帝吼道。
军民们一片沉寂,但看耆老们的目光明显复杂起来。
耆老们脸上的笑容也开始褪去,甚至其中不少明显慌乱起来。
“朕乃天子,大明之主,可富贵人,可杀人,可使人锦衣玉食,可使人三族诛灭,今日朕就让他们三族诛灭,让你们锦衣玉食,就看你们敢不敢拿,他们就在那里,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的三族,他们的田地归你们,他们的银子也全都归你们。
朕乃天子,朕让你们做的。
你们不用再给他们做佃户,不用再给他们做苦工,你们可以分他们的良田,分他们的银子。
这是朕赐予你们的。
只要你们敢伸出手,只要你们敢对着他们举起枪,下一个锦衣玉食的就是你们!
杀!
杀了他们!”
皇帝吼道。
这一刻的他俨然朱元璋附体。
他也已经别无选择,衮衮诸公们的凶残远超他想象,如果说之前双方还有互相妥协的可能,随着对他亲信们的伏击,现在也已经没有任何妥协可言,要么玩个鱼死网破,要么从此被锁起来。
说不定还是真锁起来,弄个小院子把他圈里面,反正就是要他这个符号。
下一刻几声枪响同时响起。
紧接着子弹撞在他身上,皇帝陛下在子弹撞击中猛然晃动,但那些子弹却只是在他身上打出火星四射,很快他就重新站稳,在那些军民敬畏的目光中,带着一身子弹打出的凹痕看着那些开枪的军官。
“打他的脸!”
旁边屋顶一个军官惊慌的喊道。
紧接着他在那里重新装弹,旁边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几乎同时拔出破甲锤然后砸在他后背,三棱锥的破甲锤瞬间没入他后背,那军官惨叫着转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两名士兵同时向外拔锤,同时抬脚把他踢落,他就那么惨叫着从屋顶滚落。
“杀了这些弑君贼,咱们去分他们家产!”
一个士兵举着锤吼道。
下一刻所有士兵几乎都扑向了那些军官,后者惊慌的喝骂,抵抗,但依然被一个个从屋顶踢落,带着绝望的惨叫坠落在下面的尸山血海。
皇帝陛下转回头。
他在背后那些坠落的军官背景中,向着拱北楼上一指,那上面的耆老们已经在惊慌的逃跑。
“那么,现在该他们了!杀了他们,他们的一切都归你们!”
他说道。
他面前的新军士兵们毫不犹豫的转身,瞬间淹没了几个试图逃跑的军官,然后亢奋的呐喊着冲向拱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