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刘陌然匆忙离开酒楼。
如逃难一般。
直到坐在车上,心中这才稍稍安定。
“可坐稳了吗?”
俞长风站在车后,一脸笑嘻嘻,手里举着灰色的帷布,却迟迟不舍得放下来。
……
“你还要问第四遍吗?”
刘陌然被他看的浑身不安,心里有股打人的冲动。
“那倒不必,只是先前你没说话,我还以为哪里不对。”
俞长风笑着把厚重的帷布放下,抬头一看阳光还不错,转到车前坐好。
马车慢慢动起来。
两匹棕马很是温顺,不急不缓的走着,车厢很稳。
俞长风舒服的伸了伸懒腰。
忽然一个饱嗝上来,浓浓的肉香味顿时涌到鼻子里,不由得一皱眉,感觉有些腻。
“晚饭要吃的清淡些了。”
这句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向谁询问,反正附近没人理他。
但这位仍不死心,又接了一句:“对吧陌然?”
车厢里的刘陌然只好应声:“是。”
俞长风轻轻一笑,手臂微动之下,刚好碰到腰间的长剑。
道旁的柳枝随风飘摆,似少女的长发一般。
翠绿色的枝芽含苞待放,犹如一个个尖尖的小鼓包。
每颗柳树上,这些鼓包都有无数个。
数之不尽。
……
马车逐渐接近柳树。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车上射出,快似闪电。
凌空飞向树梢。
但闻得轻轻嚓的一声,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日光照耀之下,只见黑影围着树干转了几转。
刹那间剑光闪闪,嗤嗤有声。
刚生出来的新芽犹如下雨一般,噼里啪啦洒落一地。
……
“这么做很缺德!”
俞长风把长剑小心的还鞘,唯恐惊动了陌然。
坐在车前,回头望着地上三百六十一个散落的柳芽,心里想道。
大车继续前进。
方才一番动静,两匹马丝毫未受影响。
俞长风倚在车前,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心中颇为满意。
自己对青菱剑法的领悟越来越深,武功早已今非昔比,这于自己于青山都是好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车里坐着的那位。
“陌然,你怎么样?”
这叫没话找话。
刘陌然平静的声音传过来:“没事。”
两个字,把俞长风接下来的六车话全给堵了回去。
沉默片刻,只好另找话头:“记得上次,我们师兄弟几人去你家,骑的是快马,还走了两天两夜呢!这次你坐着车,恐怕没个五六天也到不了。”
“你这是嫌我累赘吗?”
刘陌然的话音有些失落。
俞长风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鞭子,慌忙解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嫌你累赘?”
“我发誓没有这个意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那你说这些做什么?”刘陌然还是很不悦。
俞长风抓耳挠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憋了半天回道:“我……我是怕你一路太辛苦。”
刘陌然微微哼了一声,“那你就是嫌我不能吃苦了?”
俞长风又是一愣,随即不由得苦笑,“我哪有嫌你不能吃苦?就是怕你吃苦而已,而且这也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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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吩咐,担心你累着了。”
“若是师婶没有吩咐,我累不累的,你也就不管了是吗?”
刘陌然的声音低的可怜。
俞长风目瞪口呆,心想这姑娘怎么突然变的咄咄逼人?竟然问的自己无话可说,这不是云青萱最擅长的吗?
沉默半晌,刘陌然见他不语,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俞长风干笑两下,话声支支吾吾,“陌然,你今天怎么变的……变的……”
“变的怎样?”刘陌然心里很紧张,砰砰直跳。
“我……我不敢说。”俞长风垂头丧气的回应。
车厢里,刘陌然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往前看了一眼,“我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这是你说的,可不能怪我?”
俞长风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其实方才的她,相处起来更让人喜欢,只是自己一时不适应。
刘陌然听出他话里的如释重负,轻轻一叹,心想:“师婶说你不喜欢太严肃的人,要我试着改改性子,不然在一起不开心,可我哪知道怎么改?倘若这样行的话……自是最好。”
可这话要是当面说出来,怕不是羞也羞死了?哪好意思启齿?
俞长风向后看了看,“陌然,我很喜欢你刚刚的样子。”
“哦。”
刘陌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还言。
能做到刚刚那一幕,对她来说已然是破天荒了。
直如撒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