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乱臣贼子。”
延英殿内,大臣们走后,昭宗皇帝愤怒抛出李克用的奏章,嘶声咆哮。
昭宗的面容明显病态,愤怒也显得虚软乏力,屡次的失败打击,让这位曾经气度威武,踌躇满志的尊贵人物,渐渐颓废,沉湎酒色麻痹自身。
昭宗毕竟是大唐皇帝,酒色只能让他有所逃避,现实问题不得不清醒面对。
今日大臣们的沉默反应,昭宗愈发的堵心失望,无人能够解君忧,首相韦昭度一言不发。
咆哮之后,昭宗如同泄气皮球,仰靠在宝座上,他眯缝着眼睛,看着殿门那里。
大臣们不能解君忧,让他无奈而又愤怒,最后只能是自己拿主意。
不久前,昭宗抱着幻想的意图掌控河中府,外放宰相崔胤任职河中节度使,但回应的结果是藩镇开战。
崔胤主动请辞,说去了也是获得不了认可,反而有损朝廷权威。
“川南节度使,韦氏。”昭宗自语。
王行渝诋毁韦昭度的上书,控告韦氏夺取了凉州和陇右,目无朝廷的没有请任官职,叛逆之心昭然若揭,灭亡大唐者必定韦氏。
王行瑜指罪的事实,宛如一根刺扎入昭宗神经,弄的昭宗夜不能寐,胡思乱想。
坊州鄜州位于渭河之北,距离渭南的长安城说不上很远。
韦氏南北势力的扩张,昭宗有种迫在眉睫的恐慌,害怕长安士族官僚拥戴韦氏。
“传旨,王珂继任河中节度使。”
“传旨,韦昭度任职的西川节度使,转由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兼任。”
“传旨,延州,丹州和鄜州的保大节度使罢置,还名鄜坊节度使,治下延州,鄜州,丹州,坊州,同州,韦昭度任职鄜坊节度使。”昭宗一番思索,做出了决定。
三道圣旨发下,回到家中的韦昭度接到任职圣旨。
传旨宦官离开,韦昭度的脸色转变为阴霾,一直陪伴他的儿子韦艮,不解的看着父亲。
“爹,有什么不妥吗?”韦艮问道。
韦昭度轻叹道:“陛下的这道圣旨,含了借刀杀人的用意,意图激化邠宁军与鄜州军力大战,而另一道旨意是为了安抚李茂贞,让李茂贞坐观。”
“皇帝的心思蛮恶毒,爹,我们不如离开长安吧,爹是节度使,正好借机离开。”韦艮说道。
“这个节度使任职虚任,就算能够上任,也是无法抵达鄜州,途中必被邠宁军劫杀。”韦昭度摇头道。
“儿子不想去往鄜州,想去大哥的均州。”韦艮说道。
韦昭度微怔,默然不语。
韦艮又道:“儿子知道父亲,已然有了退身的心思,还是早走为好。”
韦昭度摇头,道:“爹不能走,君恩深重,爹不能走。”
“爹,这个皇帝不值得效忠了,他明着重用父亲,实则提防的很,再说这个朝廷真的不成了,若非有大哥的孝敬,我们喝粥都难了。”韦艮直白劝说。
“不要说了,去吧。”韦昭度沉声呵斥,韦艮悻悻的辞礼离开了。
次日,韦昭度独自入延英殿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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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宗,说道:“陛下,臣任职鄜坊节度使或许不妥,臣不能号令鄜州军力。”
昭宗语气无奈道:“朕知卿家与外藩韦氏无关,但邠宁军节度使王行渝目无君上,朕深恶之,也担心邠宁军入侵长安,朕是希望,外藩韦氏能够及时勤王。”
韦昭度正容道:“若有入侵长安之贼兵,臣愿尽力求得军力勤王。”
“朕之安危,就仰仗卿家啦。”昭宗诚恳说道。
“臣理应尽忠。”韦昭度正容回应。
“好,朕心甚慰,卿家做些准备,传书鄜坊军中告知任职,谋求勤王响应。”昭宗说道。
“臣领旨。”韦昭度恭敬回应。
......
韦昭度使人乔装传书鄜州,童山接到公文,看了之后愕然,韦扶风大人的安排出了变数,他只能使人飞马传告掌印夫人。
河中府的王珂,反而是迟后数日,见到了传旨的宦官,获得了皇帝的认可为之欣喜,也知道了皇帝另置鄜坊节度使。
鄜坊节度使的任职竟然是宰相韦昭度,韦扶风的伯祖。
王珂不知道韦扶风已然离开北方,立刻使人去往鄜州询问。
李玉珠接到禀报,做主的回复认可鄜坊节度使,让童山自称鄜坊节度副使。
童山获得回复,就以节度副使的名义给韦昭度回文,大略是属下拜上,书了几句客气话表示尊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听令或禀告的言语。
王珂获得皇帝的河中节度使认可之后,加上河东军与鄜坊军的声援支持,军心稳定振奋,一举击败驱逐了王珙和韩建的联军。
邠宁军节度使王行渝暴跳如雷,皇帝竟然还置鄜坊节度使,还将邠宁军夺占的坊州和同州,划归了鄜坊节度使,明目张胆的针对他。
王行渝立刻使人去见李茂贞,请求李茂贞出兵,许诺获胜后的地盘尽归李茂贞。
不想李茂贞还是拒绝了出兵,理由很直白,皇帝给了他西川节度使,眼下他应该给皇帝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