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顺轻叹一声,道:“那四个人,来自长安的宦官,传皇帝口谕任职我为枢密副使,若是让扶风侯大人知晓,我有口说不清,让你告密,是本官的自保策略,做成可得十两银子。”
杜达听了不能理解用意,但他为人知趣精明,略一愣怔,恭敬道:“小的不懂,大人如何吩咐,小的照做就是。”
长顺满意点头,吩咐一番,杜达起身离开,去往隔壁的州衙。
州衙与府衙的差人基本熟悉,杜达顺利的进见荆州刺史,韦扶风的十二叔。
韦英在二堂接见杜达,直白问道:“你是府衙的牢头,来见本官何事?”
杜达说道:“回禀大人,小的发现一件大事,昨日府衙来了四个投亲之人,不想府宰大人说是冒名,打得奄奄一息投入大牢。
次日全死了,但死前说了很多,小的才知道他们是来自长安的宦官,奉皇帝旨意任职府宰大人为枢密副使。”
韦英微怔,若有所思。
十几息后,杜达又道:“小的虽然只是牢头,但知道江陵府这般的繁荣,都是韦氏功劳,故斗胆前来知会大人。”
韦英点头,嘉许道:“你做的好,本官记你功劳,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报来,本官不亏你,这一次赏你五两银子。”
“谢大人重赏,小的告退。”杜达惊喜道谢,见好就收的离开了。
韦英起身踱步,心思转动,出于忌惮韦扶风,他任职以来一直循规蹈矩,满足于现状。
换而言之,韦英担心招惹韦扶风发飙,造成得不偿失的后果。
韦英很清楚,韦扶风让一个宦官任职江陵府尹,摆明了就是防范他,好在名为长顺的宦官任职以来,一直的尊重他,自居下官。
牢头的告密,让韦英的心思有了活络,不过长顺既然果断的杀了长安来人,表明了立场,那就算不上什么把柄。
......
次日,韦英使人请长顺去往州衙议事,他最终还是打算敲打一下。
长顺抵达州衙二堂,看见韦英独坐,忙走过去恭敬起礼:“卑下见过十二老爷。”
韦英心情良好的微笑点头,正是十二老爷的尊称,让他心喜,他曾经客气的纠正,毕竟江陵府尹在地位上,隐然高过刺史。
但长顺解释,他是公主的陪嫁宦官,驸马爷的家奴,怎敢大不敬驸马爷的亲叔父。
另外天下大乱,韦氏雄踞一方,日后老大人必然称王,十二老爷也会位极人臣。
韦英看着长顺,似笑非笑,突兀问道:“你,怎么杀了那些长安宦官?”
长顺脸色大变,身子一矮噗通跪地,惊慌道:“十二老爷,奴婢,奴婢。”
韦英微怔,长顺的惊恐反应,让他甚是意外,内心下意识一转,神情淡然道:“你慌什么?”
“十二老爷,奴婢一向尊重十二老爷,请求十二老爷,不要告知扶风侯大人,奴婢求您啦。”长顺惊恐回应。
韦英皱眉,道:“你杀了来人,表明立场,有什么可怕的?”
长顺神情苦涩,解释道:“十二老爷,奴婢是舍不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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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权贵,扶风侯大人生性多疑猜忌,一旦获知,必然闲置了奴婢,奴婢不想再回到过去的苦日子。”
韦英恍然,心有共鸣,自己那个妖孽侄儿,确实称得上多疑猜忌。
长顺身为宦官,比不得其他正常的官员,正常官员遭到猜忌,一般情形下是迁任。
宦官就不同了,一旦遭到猜忌,被抛弃的几率更大。
耳听长顺又苦涩道:“奴婢这两日倍受煎熬,担心被扶风侯爷获悉,奴婢虽然有些能力,却非不可或缺,得到重用的宦官很多,任何一个都能够取代奴婢。”
韦英心头一突,下意识眼睛看了长顺,忽而笑了笑,温和道:“你不须担心,本官会帮你解决。”
“谢十二老爷,奴婢愿为十二老爷肝脑涂地。”长顺激动的叩头。
“好啦,起来说话。”韦英温和道。
长顺起身,走近韦英,卑微的弯着腰,一副毕恭毕敬的奴才相,如释重负的细语:“十二老爷愿为奴婢做主,奴婢总算能够安生啦。”
韦英一笑,温和道:“回去好生休息。”
“诺!奴婢告退。”长顺恭敬回应,退后两步才转身离开。
韦英起身,内心有种意外之得的兴奋感觉,循规蹈矩造成的心理压抑,下意识蠢蠢欲动,日后有了长顺的合作,能够谋取一些利益。
......
出了州衙二堂的长顺,一扫卑微面目,昂然官步,抬起的右手握拳,嘴角含着尽在掌握的自信笑意。
......
成都府,韦扶风不辞辛苦的督训军事,加紧军力号令的演习,还有两千骑兵的筛选更换.
因为张佶的提醒,他严格淘汰一千多羌人骑兵,转由镇守成都的军力拔选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