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刺史召见之后,立刻使人飞报上司田頵,他不能让川南军的使者在自家地盘出事。
田頵接报,回应召见使者,于是池州刺史使人护送。
刘海涛和包兴抵达宣州治宣城县,一看宣州城池比池州城池雄伟广大数倍,但不及江陵府城,更不如渝州新筑的巴城。
远观震撼人心,近观破败之处太多,城头女墙宛如狗啃。
进入城池,城内的景象一个字,乱!
大街上坑坑洼洼,泥泞难行,两侧建筑高矮不齐,毫无章法,火烧的痕迹,坍塌的建筑随处可见,看着比池州小城凄惨。
直至抵达军府州衙,才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州衙修缮的整齐,门楼门匾,大门台阶,左右石狮子,加上数十名威武伫立的长枪兵,彰显了统治中枢的威严。
刘海涛和包兴不敢表现的随意,保持谨慎的跟随将官进入军府。
行至大堂外,将官让他们候着,进入大堂禀告。
足足等候一炷香,将官才出来让他们进去。
两人走入大堂,看见两侧威立十几名扶刀甲士,气氛肃杀。
大堂公案后面,端坐一名紫袍纱帽的中年男人,五官端正,只是额头一道疤痕,破坏了端正容貌。
“来者何人?”公案旁一名青色官衣的男子喝问。
刘海涛和包兴愕然,他们是使者,召见怎么摆出一副审案阵仗。
包兴脱口而出:“我们是川南军使者,这是玩什么?有给客人下马威的吗?”
“大胆。”青衣官员呵斥。
“大你个头,我们又不是来下战书,你们这么对待登门求亲的客人,纯属一大笑料,告诉你,待客之道是二堂说话。”包兴不客气的反驳。
青衣官员语塞,公案后面的官员一拍公案,起身点指青衣官员:“你呀,做事乱七八糟。”
又扭头笑道:“两位,二堂说活。”
“是,谢大人。”包兴和刘海涛知趣起礼,恭敬回应。
去入二堂,紫袍官员微笑让坐,吩咐奉茶,然后笑道:“做了大官,属下就说要立规矩,本官宣州之主田頵,怠慢二位啦。”
“我等莽撞,幸遇大人宰相肚量。”刘海涛恭敬回应。
田頵微怔,随即笑道:“还是你的说话中听,本官苦战多年,身边的兄弟几乎都是粗鄙汉子。”
刘海涛说道:“大人,我们也是粗鄙军人,出身东川军主将的亲兵,不久前奉命进取南诏,无意中与扶风侯说了几句话,就被当成使者奉命东来。”
田頵说道:“你们出身军力,那却是好说话啦,据说川南节度使二十几岁,拥有的地盘可是不小,而且喜欢重用女人掌握大权,不知可真?”
刘海涛点头道:“是真的,因为地盘太大,节度使大人常年东奔西走,又因为川南军统治类似大唐太宗皇帝,所以需要亲近之人处置军政。”
“川南节度使不怕出现了武则天?”田頵笑问。
刘海涛回答:“出现武则天那是以后的事情,权臣武将造反才是最要命的,安史之乱以来,藩镇之内要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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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使杀害功臣,要么功臣干掉节度使,节度使和功臣属下,彼此猜忌,活的都很辛苦。”
田頵似笑非笑的看了刘海涛一眼,取茶品饮一口,眯眼轻语:“高处不胜寒,川南节度使也不能幸免,活的一样辛苦。”
“高处不胜寒,大人明智。”刘海涛恭敬说道。
田頵吐口气,问道:“来到本军地盘,有什么感受?相比川南军地盘如何?”
“大人要听实话?”刘海涛问道。
“说。”田頵点头。
刘海涛说道:“表象看,大人的地盘,相比川南军的主要城池逊色太多,成都府,江陵府,夜郎府,或许只有长沙府城,与大人的城池差不多。”
田頵说道:“听你之言,川南军地盘,已非不开化的蛮夷之地。”
“不,大半还是蛮夷之地,卑下是指主要城池。”刘海涛解释。
田頵点头,问道:“巴蜀自古天府之国,闻名遐迩,或许胜过宣州很多。”
“巴蜀经历过战乱,人口十室八空,元气大伤,需要很多年才能恢复天府之国。”刘海涛说道,这是出于韦扶风的嘱咐。
田頵点头,叹道:“大江下游两岸,都被战乱打残了,恢复谈何容易。”
刘海涛说道:“所以我家节度使大人,希望能够通商获得利益,军事上遥相呼应,我家大人联姻河东军,获益匪浅。”
田頵笑道:“听说河东军索取三十万石粮食,也算得获益匪浅吗?”
包兴脸色微变,刘海涛淡定回答:“请人做事,能不有所付出吗?当初若非节度使大人联姻河东军,凤翔军早就大举进攻川南。
当初的川南军立足不稳,敌不过凤翔军,至于被索求三十万石粮食,属于应该付给的报酬,北方地盘,可是我家大人借力河东军打下的。”
田頵愣怔,点点头,想一下,道:“我看下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