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离开,通知外面等候的韦扶风。
韦扶风离开州衙,回去驿馆。
午后,韦扶风提早抵达州衙,被门丁接引去往后宅,进入一座暖阁。
暖阁里有榻,有书案,书架,六只客椅和茶几,家具样式朴实。
韦扶风坐在客椅等候,片刻后,门帘掀开,走入一名襦裙少妇。
少妇容貌说不上美丽,二十多岁,圆脸小眼睛,肤色略黑,类似务农的村姑。
后面又跟入一名婢女,婢女托着茶盘,走到韦扶风近前,放置茶壶茶杯和四色吃食。
韦扶风起身,少妇笑语:“我是田頵妻室。”
韦扶风作揖礼道:“楚瑜拜见夫人。”
少妇笑语:“能够来到这个书房,都是我家郎君的亲近。”
韦扶风神情意外,说道:“楚瑜荣幸。”
少妇笑语:“我家郎君说了,给你置办一个家宅,后宅姬奴随你挑两个,你随我来吧。”
韦扶风汗颜,推脱道:“夫人,我不需要的。”
“你不需要?”少妇诧异,小眼睛打量韦扶风。
韦扶风顿觉不自在,苦笑道:“夫人,无功不受禄,怎好得到田公赏赐。”
“无功不受禄?什么意思?走吧。”少妇不解,招呼。
韦扶风无语,这个少妇应该是田頵续弦,田頵怎么娶一个粗鄙女人,或许是军中联姻,少妇亲人是重要武官。
没办法,若是继续推拒,田頵的拉拢心态,或许变成不能为我用,当杀之。
韦扶风走出暖阁,跟随田頵夫人深入后宅。
田頵夫人絮絮叨叨:“我家郎君整日的忙碌不休,白养着一群狐媚子,我让狐媚子织布,郎君生气呵斥。”
韦扶风只能听着,又听道:“这还是头一次,郎君愿意舍得狐媚子送人。”
韦扶风轻哦应付,又听道:“我听说郡王得到的狐媚子,都送给了属下,我懂得那是笼络人心,郎君却说,郡王老迈,不能行房,你说真的吗?”
韦扶风哭笑不得,斟酌一下,回答:“真不真不重要,听说郡王粗茶淡饭,布衣节俭,我的见解,确实是为了笼络人心,甘做苦行僧。”
“胡说什么,郡王岂能做和尚,我问的是郡王身体。”田頵夫人不悦道。
韦扶风听的牙酸,干脆直白道:“正常的男人,求的就是荣华富贵,权势女人,郡王不喜女人,或许真的不能。”
田頵夫人点头道:“你就该这么说话,文绉绉的还是男人吗。”
韦扶风无语,眼见走过一道月亮门,迎头走来两个女人,一个上身穿绸面绣花袄,下身石榴裙,容貌清丽秀美,后面跟随一个青衣奴婢。
“夫人。”走来的女人止步,不卑不亢的女礼。
“你要出去?”田頵夫人语气质问,明显不喜。
“婢妾出去买些彩线。”绣花袄女人不卑不亢回答。
“买彩线?这般的花枝招展,勾引男人吗?”田珺夫人恶语相加。
绣花袄女人美靥顿时阴沉,冷道:“不去了。”
望着绣花袄女人的背影,韦扶风感觉几分熟悉,也没在心,美人见的多了,美丽的形象特征,相似雷同常见。
田珺夫人也是阴沉脸色,韦扶风估摸绣花袄女人,八成是田珺宠妾,田頵夫人姿色平庸,对于美丽宠妾天然敌视。
宠妾有夫君的眷顾,获得关爱和财物,甚至于挑战妻的权威。
“走吧。”田珺夫人扭头招呼一声,无意的看见韦扶风望着绣花袄女人。
田珺夫人顿时火大,讥讽道:“怎么?你喜欢老女人?”
韦扶风尴尬,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
田珺夫人瞥一眼,似乎在说信你才怪,扭身走去。
韦扶风无奈跟随,内宅的争风吃醋,花样较量,类似一国统治阶层的缩影。
......
走远的绣花袄女人,忽而止步,亭立的若有所思。
后面的奴婢望着,感觉女主反常,平日里女主见到夫人,都是恭敬卑微,这一次居然当着客人甩脸色。
午后,她向女主禀告听来的消息,女主就让她盯着楚瑜什么时候来。
她急忙通报女主,楚瑜来了,又看见女主妆容的丽质秀美,莫名其妙的要出去买彩线,都什么时候啦,出去买彩线?
结果,撞上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