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确是来解局的,外头的传言他也听说了,这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表了一番忠心,说幕后之人其心可诛。
“……微臣深恐有人打着前朝雍太子的旗号离间皇上和我夏氏的君臣之情,愿发檄文讨伐雍太子余党。”
楚帝看着头发花白的信王,来了一句:“信王,雍太子除了崇阳郡主,另有遗脉在外,你是真不知?”
信王身子一僵,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道:“皇上,所谓另有遗脉,那都是无稽之谈,前雍太子,只有崇阳郡主一脉尚留,其余皆为乱党充当的余孽,我夏氏族谱,绝不承认乱党为我夏氏子弟,请皇上明鉴。”
“可现在,人人都觉得是朕要对夏氏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信王就没有这个想法?信王妃都不敢信朕。”
信王微微抬头,脸容憔悴:“皇上,这很明显是乱党的阴谋,便是离间夏氏对皇上的忠心,皇上明鉴。至于臣家的老太婆,她是关心则乱,才口出狂言,请皇上降罪。”
楚帝不说话,直到信王后背都浸湿了,他才说了一声平身说话。
“谢皇上开恩。”信王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
楚帝看他后背岖偻,眼神软了几分,便道:“信王对朕忠心,朕心中有数,这些年,夏氏在你的看顾下一直安分守己,你的功劳朕清楚。只要记得自己是大庆子民,不做危害和动摇大庆江山的事,不管他是何何种出身,朕都不至于容不下去。”
朝中有些老臣依旧感念当年夏氏,但也没几个了,他留着夏氏安按人心,并不是怕他们能凭着小小宗室揭旗而起,而是不屑。
夏氏,哪怕当年是只老虎,也已经被打折了傲骨,在他面前,纵是虎也得给他趴着。
“皇上深明大义,臣佩服。”信王拱着手拍了一个马屁。
楚帝道:“不管信王信任与否,先帝和朕能容许夏氏存在延绵,自是不惧夏氏能颠覆我大庆,毕竟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能赢那都是凭本事。朕能容夏氏,便不屑去动那些阴险的小手段,要动也不会等到现在。倒是前雍太子那些余孽,打着反庆复夏的旗号,却是屠杀夏氏子弟,信王以为,哪怕对方当真是前雍太子另一遗脉,此举对夏氏来说,代表什么?”
信王心中一惊。
这代表什么,代表对方根本就不把这个宗室放在眼里,也不承认夏氏宗室,更不觉得留下这些人有用。
没用,那就杀了。
怪不得小孙子说恍惚中像是有人推他下水,这是报复,还是警告?
报复当年他投降?
信王的脸色分外难看,如此一来,自己那独苗苗岂不是危险了?
他想到这里,又噗通地跪了下来,道:“皇上,当年是臣打开城门亲迎先帝入主京城并交出玉玺,臣是甘于臣服大庆,这些年更是对大庆忠心耿耿。皇上,老臣一把年纪都没几年好活了,膝下也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了,还请皇上一定护好臣这根苗啊。”
宋致远看着信王说跪就跪,说哭就哭,还能卖惨,果然是能主动开城门投降的人物。
能屈能伸啊!
信王:我不屈,我不伸,就全家药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