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端当然知道米芾是何人,于是只是拼命挣扎道:“哎,哎,米先生,你快放手,再不放手,咱家也不客气了。”
你再怎么与神宗皇帝有关系,但毕竟神宗皇帝已去,你已经过气了不是?岂能如此嚣张?刘有端羞愤的想到。
“哎哟,你这狗奴婢,竟敢推搡老夫?老夫今日与你没完。”米芾身材更为矮小,比高二还矮上几分,而刘有端年龄不但比米芾年轻,且整整比米芾高出半个头,于是两人在争执之中,刘有端将米芾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米芾虽已至中年,但身手倒也灵便,坐在地上一弹而起,随后又揪住了刘有端,挥拳就向刘有端头上打去。
刘有端当然也不肯服输,于是两人就骂骂咧咧、推推搡搡的,纠缠到了一起,一旁的诸人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相劝。
护卫拱辰门的诸禁军早就对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宦官们不满了,此时乐得看刘有端挨揍,均是嘻嘻哈哈的叉着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做什么?”正在此时,宫中出来一人厉声喝道:“宫中岂能如此喧哗?成何体统?惊扰了太后、陛下,该当何罪?”
此人穿着一身青色官袍,声音雄浑,不似一般内侍尖锐的嗓音,同时身材长得较为壮硕,虽已至中年,但身上肌肉结实,没有一丝赘肉,走路也是虎虎生风的,极具威势,脸色冷峻,带着一丝威严。
“童。。。供奉,你来做什么?哎哟。。。”刘有端见内侍省内西头供奉官童贯走了过来,连忙松开了米芾,可米芾却是趁机狠狠的又是一耳光扇到了刘有端的左脸之上。
“住手!”
童贯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伸手轻轻的分开了二人。
“童供奉,你都看到了啊,咱家是奉旨办差,可他。。。他也简直太欺负人了啊?天下没有这样的人啊。。。”刘有端鼻青脸肿的,向着童贯哭诉道。
童贯是供奉官,而刘有端也是供奉官,虽两人品级一般,但刘有端是入内内侍省的供奉官,是皇帝近侍,而童贯只是内侍省的供奉官,因而刘有端地位要比童贯略胜一筹的。
不过童贯自幼就宫中长大,历英宗、神宗、赵煦三朝,是三朝元老了,同时童贯自幼在宫中跟随大内高手习练兵法、武艺,不但是身体长得健硕,且武艺超群,若争执打斗起来,宫中任何宦官都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此时刘有端有些心怯。
“刘供奉”童贯哼了一声道:“米先生也是你能够拦阻的吗?”
童贯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想当年神宗朝时,刘有端不过是个小黄门,而当时的童贯已经是内侍省押班了。当时的刘有端是对童贯极尽谄媚,将童贯当作亲爹般的伺候。
可到了赵煦为帝时,刘有端小人得志,逐渐得到了赵煦的宠信,平日里居然爬到了童贯的头上拉屎拉尿的,使得童贯心中是异常憎恨此人。
“咱家是奉旨办差。。。”刘有端恨恨的说道。
“奉旨?”童贯极不耐烦的打断刘有端的话道:“圣旨在哪里?拿出来给某看看。”
“你。。。”刘有端闻言顿时语塞,看着童贯半响说不出话来。
赵煦此时已经病危,哪里有什么圣旨?要说圣旨,只有向太后口头颁布的懿旨,命严加把守宫阙,不得泄露半点皇帝病危的消息,此时只不过是刘有端等人借机刁难端王,借题发挥而已。
“你什么你?给某闪开。”童贯呵斥道。
刘有端此时也不敢再拦住米芾的去路了,刘有端不敢拦住,其手下也不敢妄动,护卫皇宫的宿卫禁军看宦官们内讧正看得兴高采烈的,当然也是没有一人上前拦阻。
“米先生请进。”童贯随后恭恭敬敬的请米芾进宫。
米芾整理了一下袍服,被转双手,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两颊各有一个油腻手印、鼻青脸肿的刘有端之后,就跟随着童贯向皇宫之内走去,浑然忘了自己右眼已经乌青一片。。。
“爹爹。。。?”此时拱辰门之外,一名小黄门讨好的帮着刘有端整理着凌乱的袍服,边整理边问道。
“传我的话下去,不得让此人出宫,更不许他带任何物件出宫,谁敢抗命,立即打死。”刘有端恼羞成怒推开了小黄门后说道。
“这。。。”围着刘有端的小黄门个个面呈难色。
你刘大供奉都拦不住人家进宫,他们这些人哪里拦得住啊,众人心中皆道,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若发现此人私挟出宫,立即拿下,出了事自有俺哥哥做主。”刘有端见众人为难的模样,于是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