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开个玩笑,你急什么?”李三坚瞪了石头一眼后说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大漠之富饶、壮丽,李某是向往已久,只可惜一直无机会领略也!”
“何谓无机会啊?李知州,依你的本事,只要。。。只要去了大辽。。。定会得高官厚禄呢,又何必屈居在此海隅之地啊?就算是去了大辽,无官可做,可草原风光岂是此处所能够相比的?”石头笑道。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果然不愧为宋状元郎,是出口成章,几句话就将北国草原的波澜壮阔勾描了出来,石头此时心中不禁暗暗敬佩不已。
石头哪里只是这是李三坚移花接木、抄袭而已。。。
同时李三坚的几句话却也勾起了石头对家乡的思念,勾起了对草原、大漠的思念,勾起了对母亲的思念。
“你。。。一派胡言!”李三坚闻言哭笑不得的对石头说道:“不看你为一名少年儿郎,李某真是怀疑你为契丹细作。李某为汉人,岂能为背祖求荣之事?”
“汉人怎么了?在大辽汉人可是多的是,在朝中为高官者也是不在少数的,况且李知州,你娘亲可是黎人,在汉人眼中就是夷人,蛮夷,蛮夷,其实在汉人眼中,你与契丹人是无甚区别的。”石头闻言笑道。
“行了,不提此事了。”李三坚摇头打断石头的话道。
李三坚又如何不知自己在有些人眼中就是异类,朝中一些言官有事没事的,就拿这件事情数落一番。
其实对于李三坚来说,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话说同为华夏,在哪里做官不是一样吗?
可李三坚的母亲虽为黎人,父亲却是实实在在的汉人,而符二娘嫁于李清,早已将自己视作汉人,若是李三坚跑到辽地为官,非将母亲活活气死不可。
符二娘也绝不会饶过李三坚,李三坚的妻妾也会鄙视李三坚的,甚至弃李三坚而去都有可能。。。
“你石头。。。”李三坚正打算接着对石头说话之时,忽然远处一股狼烟冲天而起,使得李三坚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粗粗的黑色狼烟冲天而起,布满了整个天空,十余里之外都是清晰可见。
此为烽火,而烽火是不轻易被点燃的,一旦点燃就预示了必有大事发生。
于是李三坚不再理会石头,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纵马向泉州城内疾驰而去。
啸风似乎也是知道了李三坚焦急的心情,此刻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飞驰电掣般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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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舆何在?章阚何在?”
李三坚纵马奔到州衙之时,泉州通判崔永梽早已率泉州一干文武等候在了州衙之中,却独独不见手下两名大将,姚舆与章阚,于是李三坚跳下啸风后开口问道。
“下官已命他们整顿兵马去了。”崔永梽闻言答道。
“哪里点燃的烽火?”李三坚点点头问向崔永梽道。
烽火即敌情,整顿兵马,准备作战,此确为当前最为紧迫之事。
“烽火来自两个方向。”崔永梽与李三坚一同走到地图之中对李三坚说道:“一处来自福州、兴化军方向,一处来自漳州方向。”
烽火是一处一处传递的,一旦某处遇袭,很快就会传递到各处。
不过据此判断到底哪里遇到了敌情,却是件不易之事,因此李三坚沉吟片刻后说道:“泉州可否有敌来袭?此时当四处派出探马,以查明敌情。”
目前最为关键的就是保持信息顺畅,探明敌情。
敌在哪里袭扰都不知道,李三坚等人又怎么应对?
“目前为止,还未收到泉州各县、乡、镇遇袭的消息。”崔永梽点头答道:“探马已经派出去了,只等着消息了。”
“李知州,崔通判!”此时泉州节度掌书记伍从铭开口说道:“有一名大食国的商人前来泉州求助,他说他在泉州西南海面之上遇到了大量海贼船只,下官以为这个消息极为重要,因此将他带到了州衙。”
“大食国商人?大量海贼船只?”李三坚闻言连忙吩咐道:“快快请他进来。”
目前李三坚等人需要的不是别的,就是消息,无论什么消息,是越多越好。
大食国商人遇到了海贼,如此必然就与此次烽火敌情有关系了。
“小人大食国海商卢至华拜见李知州。”大食国海商卢至华进入设厅之后,事隔数日,仍是满脸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