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目光深亮,脸上露出笑容。
她立刻对身旁的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臣女请参赛。”
长公主一挑眉道:“可是名额竞速已经开始了。”
江琬笑盈盈地微侧头,眨了眨眼道:“但是,臣女才是真正第一个登上鼓台之人呀,有一个资格是否也是应当?”
长公主被她这个诡辩给激得笑了一声,转头打量江琬,问她:“你似乎有些执着,这是为何?”
“长公主殿下的彩头太诱人了呀!”江琬竖起一根指头,笑嘻嘻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场下,有一个人……杨三郎。”
她直言道:“杨三郎是我家中祖母给我定的未婚夫,但我不喜欢他,也绝不愿嫁他。臣女想赢他,让他知晓,他在我面前一根手指头也比不过,看他还敢不敢娶我!”
江琬虽然看起来说话非常直接,但其实她并不是真的鲁莽。
她不知道长公主对竞技精神有多看重,所以没敢直接说,其实她下场就是想找个机会打断杨三郎的腿。
如此过分夹带私货的行为,谁知道长公主知道后会不会翻脸呢?
但江琬也不委婉,是因为她发现长公主性情飒爽,且对她确实有一种特殊的喜欢。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青骓马的特别亲近,使得长公主对她有了好感,还是就因为“你长得与你祖父最肖似”。
或许两者都有?
当然,也可能是……咳,她本来就讨人喜欢,长公主喜欢她也不奇怪不是嘛。
反正管她是因为什么呢,总之有红利就用上。
长公主侧头看江琬,似乎为她如此直白的言辞而感到惊奇。
“你祖母给你定的亲,你不愿意?”长公主反问了一声,“你嫌弃杨三郎?本宫瞧他功夫不弱啊。”
言下之意,她好像并不觉得杨三郎有什么不好。
事实上,在不同的人眼中,看待事情本就会有不同的角度。
因此江琬也不提杨三郎曾经娶过妻的事,只说:“他功夫是好是弱,为人如何,性情怎样,这些于我而言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不喜欢他呀。”
她是认真的。
与长公主对视时,江琬的眼神也无不在传达这样一个信息。
她不会屈就,不论对方是谁,有什么样的名分,如果是她不喜欢的,那她就一定不要!
长公主站在看台上,双手端在身侧。
这时她右手抚上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那戒面圆润凸起,是明亮的粉紫色,光泽格外晶莹,与她的年纪略有些不相称。
但从这紫玉上油润的一面来看,这戒指必定是长公主的爱物,常被她摩挲的。
“不想要的,就一定不要吗?”长公主喃喃一声,忽又对江琬上下扫视过一眼,“小丫头,你不像他……倒有些似我……”
她自己,大约就是这天下间,头一号特立独行之人。
但就算是她,当年决定终身不婚时,也面临了不知多大的压力,又经过几番抗争,撞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才终于有了今日。
她是自由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天下女子在面对婚姻大事时往往处于什么地位。
看眼前的小娘子如此青春飞扬,仿佛还不知世间疾苦,天真得简直有些……可爱,长公主忽就笑了。
她伸手一指旁边排成一列,正准备着要纵马上场的红巾女将,道:“你若要叫那杨三郎知晓你的厉害,与他同队那必然是不成的。不如便替换掉本宫这边一名队员……”
说着,她指向站在最末尾的女将道:“英楠,你去休息,让江琬替你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