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柳氏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崔咏轩:“三爷,你......”
崔咏轩再次出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犹如冬日的冰雪:“你大概不知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这是......提醒。”柳氏急忙解释。
她不知道他最恨威胁,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威胁他,从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所以她对此一无所知。
柳氏心中很慌,但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渡过眼前难关。
“呵!”
崔咏轩冷笑了一声,随后松开手,气度翩翩地回到椅子坐下。
柳氏跪在地上,一路膝行过去,趴在他的脚边,低声说道:“三爷,当年王氏带着女儿离开靖国公府,我虽然母凭子贵,掌管三房庶务,但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三爷后院不止我一个妾,那些莺莺燕燕暗中给我使绊子,从未消停过。
“其他四房也瞧不上我,明里暗里欺负我,尤其是长房和二房,但他们欺负我便也罢了,他们欺负三爷的孩子就不行。
“只有我名正言顺地掌管三房,府里的人才会正眼瞧五郎、八郎、四娘。
“老夫人虽然疼爱五郎他们,但始终对我的身份不满意。
“三爷可能不知道,从我进府到现在,除了进府那一日,老夫人跟我单独说过话之外,后来就再也没有单独跟我说过话......”
即便是有其他人在场,老夫人也很少跟她说话,有什么事都是让身边的杜娘子代为吩咐。
柳氏心中一片酸涩,眼泪簌簌往下落:“那些艰难的日子,三爷也知晓。
“我还记得,当初是三爷说要将我扶正,让我不再受人欺负。
“三爷,当初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崔咏轩神情有点不自然:“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你不该骗我。”
柳氏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三爷......你可还记得,当年五郎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模样......”
崔咏轩僵住。
他当然记得。
六年前,五郎带着四娘上街,与人发生口角,双方打了起来。
对方知道五郎和四娘的母亲是妾之后,把五郎打得半死不活,还差点把四娘卖进窑子里。
虽然那些人最后都得到了报应,但这件事是他的耻辱。
“三爷......”
柳氏擦了擦眼泪,拉着崔咏轩的裤脚继续说:“五郎是你的亲生骨肉,是靖国公府的小郎君,他本该受人尊敬,却遭人如此欺辱。
“我这个做阿娘的不甘心,为了我的孩子,哪怕知道有一天会被三爷怪罪,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我要为我的孩子争一个名分,让他们名正言顺地享受靖国公府的尊崇地位。
“那王氏当初欺骗三爷,抛弃三爷,还带走三爷的骨血,让三爷蒙羞,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何况我当初让桂婆子撒谎,也是因为云悬寺的一条规矩。”
崔咏轩垂头:“什么规矩?”
柳氏一字一字地念道:“入南殿者,永世不得出。”
听到这句话,崔咏轩脑海中被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
十五年前,他就是被这条规矩挡在云悬寺外。
柳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当时想着王氏进了南殿,永远都不能出来,是死是活也无人在意,就让桂婆子撒了谎。
“不过,我当初这么做都是为了五郎他们,绝不是出于私心。
“我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人翻出来,若是我知道,我宁愿五郎被活活打死,我也不会当这个三夫人,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借此攻讦三爷。”
崔咏轩眉毛一竖:“胡说什么?我崔咏轩的儿子岂能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