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1月8日。大周朝廷发布消息,从即日起,所有参与军工生产的企业,订单付款将走工部的账户。绝不延迟付款。
但这消息并没有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上海各私人钱庄都为了消化这次‘红利’’,在金融波动里上蹿下跳。最初的几家钱庄目的只是为了多吸收些存款,然而这行动直接引发了挤兑。
到了1月11日。好几家钱庄在挤兑的巨大压力下,开始停止给储户支付现金。这下,关于银行里面没钱的消息不胫而走。民众反倒焦虑起来,开始从各个钱庄不断取款。
等大周总钱庄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挤兑风潮已经在上海泛滥起来。气的户部与总钱庄的官员大骂吴家是王八蛋。
可骂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户部与总钱庄也很清楚,民众的反应是应激性的。属于一种群体效应。的确,很多资金的调动目的明确。普通民众们取钱的目的不难理解,他们听说钱庄没钱了,又见到那么多人跑到钱庄门口排着长队取钱。当然担心自己辛辛苦哭积累的存款会因为钱庄倒闭而化作乌有。自然要取出来,才能安心。
然而钱庄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用在放贷上。银库里面并没有那么多现金。储户可以随时取钱,钱庄放出去的贷款却不是想收就收。
大周户部这边有人提出可以暂时借钞票给这些钱庄。却被两个问题暂时挡住了。
第一个问题。借的钱收取利息么?
第二个问题。该如何审核这些钱庄是否有资格获得借款?
户部的这些人官员们都迟疑不决。大家都是官员,做到现在的位置上,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履历上被涂抹上污迹、
第一个问题或许还好说,银行间互相拆借的利息很高,这次可以找一个比较合理的利率。
第二个问题却难以解决。上海那边的钱庄出了不少事情,如果短期内借钱给那边的钱庄,很那查清楚那些借到钱的钱庄会不会出事。
问题就交到户部尚书的手里。户部尚书四两拨千斤,告知大周总钱庄那边,‘既然这是钱庄事务,大周户部愿意支持大周总钱庄’。
这可把大周总钱庄的负责人弄到气炸。没错,大周总钱庄的确名字听着好像管所有事情。大周总钱庄本身并不是大周所有钱庄的上司。
200年前,大周高祖请出蔡丞相之后,蔡丞相下令建立大周总钱庄。在那个时候,大周总钱庄是大周朝廷的总钱庄。
之后的200年中,大周总钱庄也在不断发展壮大。先是将户部铸造官银的工作接过去,之后又承接了发行金币、银币、铜币、辅币的功能。
在这个阶段,大周总钱庄为了完成差事,甚至雇佣过一赐乐业人。在了解世界各国的货币种类,以及世界各国货币中含有的贵金属比例上,一赐乐业人是这个世界上的大行家。
大周在接触了一赐乐业人三十年后,对这个民族里面从事金融业的家伙感受极差。从事金融业的一赐乐业人好像融入了天生的吸血鬼基因,就是乐于放债。尤其是那种暴利型的债务。通过债务逼得那些借债人换不起,再通过司法体系没收借债人的财产。
这种做法与大周的传统道德完全抵触。
好在大周不缺乏聪明能干的人。学会了分辨金银的技巧,记录了足够多的货币种类。大周就赶紧把这帮一赐乐业人送回他们前来的大周之前待着的国度。
而且大周钱庄此时也进入了另一个新阶段。随着制造纸币的技术快速提升,大周总钱庄的职能又变成了发行纸币。
到了这个时候,大周总钱庄的职能才勉强到了蔡丞相在开国之初指出的水平。
在蔡丞相的设想中,大周总钱庄并不执行如普通钱庄那样的赚钱业务。大周总钱庄只是负责发行货币,负责制定货币政策。赚钱的事情是那帮商业银行的工作,并非大周总钱庄的工作。
随着金融业的发展,大周也出现了‘央行’的明确理念。负责制定货币政策,负责制定利率的央行。
但是央行的权力这么大,让各地钱庄相当抵触。毕竟掌握了灵活的利率制定权,就意味着那些钱庄能够自行面对各种盈利机会。
现在户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扔给大周总钱庄。总钱庄当然要骂娘了。
在会议上,总钱庄的副头笑道:“若是我等再看看,会不会有人先提出由央行管理基准利率的要求?”
此言一出,总钱庄的与会人员有人惊讶,有人欢喜。但全都来了精神。
1月13日。日本国内报纸上刊登《大周上海股市动荡,钱庄都陷入危机》的消息。日本百姓们并不明白大周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理解大周发生的事情是被什么所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