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儿并不是上早朝的点儿，皇上也是数日甚至大半个月才上一次早朝，王公公不明白皇上为何来这儿。

然而，等王公公看到那坐在龙椅上的老者，便有些懂了。

以前的老皇帝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至少看上去还很健朗，但此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龙椅上，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生机，一身颓败之气。

老者跟身下那金光灿灿的龙椅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王公公？”

“皇上，老奴在！”王公公连忙小跑上前。

老皇帝朝他看来过来，“如何了？”

王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老奴无能！那魏敛没有看到杨诺和秦光两位大人的头颅，已经开始攻城了！”

老皇帝强撑着端坐在龙椅上的身躯顿时就软了下去，软成了一滩烂泥。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王公公，朕方才坐在这龙椅上想了许久，朕不后悔。”

“朕这一辈子过得顺心，没有人敢违抗朕的命令，文武百官上赶着讨好朕，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们也都变着花样儿地讨朕欢心，朕吃的是全天下的山珍海味，睡的是全天下的各色美人儿，朕又为何要后悔？

朕就是有些害怕。

但是朕怕的不是那魏军！朕是怕死后去了下面，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皇上，有赵老将军守城，数位禁卫军将军替补，皇城还能抵挡许久，不如老奴先护送皇上和几位皇子逃吧！”

“逃？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王公公含泪道：“总归有去处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皇上和皇子们还在，江山一定能再抢回来！”

“王公公，这江山一旦失去，再想抢回来，谈何容易啊……”

就在老皇帝一声叹息刚刚落地之际，皇宫外一名骑兵突然持令冲入宫门，高喊：“不好了，魏军入城了——”

“魏军入城了——”

“魏军入城了——”

这句话一人传一人，最后由近身伺候的宦官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传话，“皇上，大事不好了，那魏军入城了！”

“你说什么？魏军入城了？怎么可能这么快？”老皇帝大惊失色。

王公公也一脸震惊，“这不可能！赵老将军说他定与皇城共存亡，何况皇城还有三十万禁卫军随时待命。就算魏军凶猛如虎，也不可能我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就破了城！”

“莫非——”

王公公望向老皇帝，“赵老将军和诸位将军……也叛变了？”

暗搓搓听墙角的小糖双爪叉腰，哈哈大笑，“魏家这愚忠的一大家子都能被我家鸢鸢分分钟策反，何况如今兵临城下，迂腐愚忠程度还要略逊魏家的这位赵老将军。”

小糖双爪握成拳，两小短腿岔开，做了个标准的球形超人姿势，“杀昏君，取而代之，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