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行军打仗,条件不好,那红痕愈发严重了。
每每这个时候,郁江离的脸色都会变得又黑又臭。
他很感激云兄的灵药,只是……
云兄可知道他涂抹药水后会变成……这样?
郁江离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云兄那偶尔喜欢逗弄人的性子,有那么一瞬间,会以为云兄是故意这么做的。
可转念一想,这药水连陈年旧伤造成的丑陋疤痕都能恢复如初,乃是多少钱财都买不到的灵丹妙药。
若云兄只是为了逗弄他就在他身上浪费这种灵药,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云兄兴许只是单纯看他身上疤痕太多,才赠了他灵药。
他万万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用热水擦过身子之后,郁江离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衫,坐在案桌前看处理政务。
但看着看着,他竟开始发呆,脑中浮现出云无涯的那张脸,可没过多久,又变成了魏敛的那张脸。
这让郁江离有些不解。好端端的他为何会同时想起这两人?
更奇怪的是,明明魏敛已经许久不见,他脑中魏敛的模样竟要比云兄更清晰。
后来一想,这两人似乎都喜欢戏弄人,只是一个戏弄得太过火,一个戏弄得有分寸些。
候在营帐外的杜安此时也在发呆。
上次,他好像在魏军里面看到了二丫姑娘的身影。
可是,二丫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呢?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啊,她一个黄花闺女……
“报——”
营帐外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主仆二人齐齐回神。
一刻钟之后,郁江离神情莫辨,吩咐下属,“伺候好茶水,本王稍后过去。”
杜安皱眉道:“爷,大赤的使臣在这个时候来访,不会是来议和的吧?”
郁江离摇摇头,语气肯定地道:“魏敛那人怎么可能议和,若说招安还有可能。”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若是他,他定要先打上一两仗,摸一摸对方的实力后再做打算。
郁江离将那使臣故意晾了一会儿,然后才穿上了盔甲、戴上了玉冠。
如此装束过后,西凉之王的威严尽显。
然而,在看到这所谓的大赤使臣是谁之后,郁江离周身那不怒自威的气场顿时一凝。
这……
竟是北宫兄?
跟上次结识此人的时候不大一样,北宫离往常那副闲云野鹤的悠闲姿态此时已看不到半分影子。
眼前的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穿着也十分体面。
若不是跟此人相处过几日,他定要以为此人是一位端正儒雅的斯文谋士。
在郁江离打量北宫离的时候,北宫离也在打量他。
别人或许不敢盯着这西凉王看,他却敢。
这么一打量,北宫离才知道这小子当初藏得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