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难受......生不如死。”那个人道,“感觉自己不但要继续待在......黑暗和寒冷中......还要......还要被它一点一点地吃掉。虽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像它说的那样......但是我......会不由自主地相信它说的话。”
“那你做了什么吗?”灰手人问。
“我......痛苦地呐喊......我说要么救我,要么杀我......”那个人道,“我说我......不要......现在这样。绝对不要......我说了好几句不要......”
灰手人又问:“你这个时候又是宁可被那些人杀了吗?”
“这个时候......也算不上愿意被杀......但是......但是更不愿意被那样持续折磨。”那个人道。
“除了寒冷和黑暗,你认为自己受到的折磨跟你的内心关系大吗?”灰手人问。
“大!大极了!”那个人道,“太可怕!又可恨!我到了这个时候......似乎都不那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了......只是......只是......受不了内心的这种......折磨。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或者说......其实心里已经很疯狂了。”
灰手人道:“你又说了什么吗?”
“说了。”那个人道,“我说我......我宁可不活着出去......我跟他们说:‘你们......来吧!’‘下手吧!’”
“有人来吗?”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
“你刚才说那片光里出现了铁镣的样子,这时候那里还有铁镣的样子吗?”灰手人问。
“没了。”那个人道,“早就没了......其实......之前......就没了。”
“什么时候?”灰手人问。
“那心镣消失的时候。”那个人道。
“那你身上的铁镣呢?”灰手人问。
“也不见了。”那个人道。
“也是在那心镣消失的时候吗?”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又问:“那你可以自己动了吗?”
“好像可以活动了......可以随便低头......或者做其他什么动作......但是......但是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没法离开原地。”那个人道。
“你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铁镣?”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我甚至感觉......我的手脚还在被什么很沉重的东西......束缚着......像是铁镣......但又不一样......那种无形的东西比铁镣更重......虽然我能动......但只是在原地能动......”
“你低头看了看吗?”灰手人问。
“看了。”那个人说,“但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是因为黑暗还是因为**?”灰手人问。
“因为......黑暗。”那个人道,“所以我特意动了动自己的腿......其实......其实是可以随意活动的,但是......还是显得......很沉重。我甚至觉得......那种沉重......是从我的心传到......身上的。”
“从你的心传到身上?”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你觉得跟什么有关?”
“我觉得跟......心镣有关吧。”那个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