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林关。戴琳第一件事就是让执掌【自然之心戒指】的橙月把维妮和吉娜、美乐叫过来，讲述在红石港“自杀小队”的事情。

这虽然是戴琳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但可是大事。

橙月沉思了片刻，不置可否。维妮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在后宫群（戒指）中将这件事跟除了璇玑和佐拉以外所有的“宫主”都发了一遍。

果然在后宫群引起了剧烈的反响。

橙月听到消息后半晌不置可否是因为判断不出这样做到底是好是坏，没敢发言。但目前仍在钱袋地区跟蕾依一起测试“亡灵操纵界面”的萨丽却没有太多顾忌，直接将后果说了出来：

如果计划完美实现，90%亡灵被清除的话，亡灵除了流亡北凛风高原甚至更远，或者潜伏在人类领土上外，也没有别的路径可走了。

——可是这样，对斯塔克公国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斯塔克公国的人类总人口数连30万都不到。亡灵帝国那么大版图突然出现势力真空，斯塔克公国有能力占领多大地盘？最终是不是只是便宜了狮心王国和拜拉席恩公国？没准狮心王国一翻脸，就把朱洛·洛克哈特继续派到拜南当特使，再建一个国家呢！到时候，斯塔克公国在钱袋地区的合法性都未必能保障。

“这是你希望的结果吗？”萨丽问。

戴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当时只是一心想要将亡灵赶紧绝了得了。所以考虑这个方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评估方案对自己是否有好处。

不过，戴琳的内心仍然认为亡灵是一场所有智慧生命的浩劫，不应该用“个人得失”去衡量是否应该做。所以萨丽的反问虽然让戴琳气馁，但却并没有动摇他行使这项计划的决心。

不过凌霄城的贝拉随后发出的灵魂质问直接将戴琳整破防了：

“主人觉得这次能一次性铲除掉所有亡灵吗？”

“当然不能。但应该能够将亡灵的势力瞬间压缩到最小，小到难以为害。”戴琳自信满满地说。

“如果我是亡灵大帝，我的部下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以至于我不得不将大本营迁到北凛风高原上去的话，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会是杀尽领地里所有圈养的人类，尽可能多地培养出自由亡灵，并且将尸体资源一起带到北凛风高原去。最坏的情况，他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可能会派遣亡灵在斯塔克公国的几个城市大规模释放乱七八糟种类的亡灵毒素以寻求报复。到时候有可能数百万条人命都要算在您的头上。这种事情，您确认要做吗？能做得到吗？”

戴琳：“……”

贝拉这么一说，戴琳直接懵逼。

以至于维妮发出的另外一个灵魂拷问，戴琳都没空去理会了：

“亡灵中也有很多非战斗亡灵的，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却同样因为亡灵苔藓变种而死——这样好吗？”

戴琳目前还没心情将亡灵中的“百姓”当作普通的“人”去看待。但贝拉说得对，几百万条人命，的确是戴琳无法承受之重。

戴琳发现但凡他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很多时候都有太多太多疏于考虑的地方。这或许是实力强悍到一定地步就会出现的“唯武力论”的错觉。或许下次在出馊主意前，真的应该多跟自家姬妾好好商量商量。

回想起当时自己提出绝户计的时候，朱诺·洛克哈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奸贼在官场摸爬打滚那么多年，连爹妈都能献祭的，一定也想到了上面的这些问题，但他就是不说，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

在一片质疑声中，只有蕾依的留言让戴琳心中一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愿带我的小队去铜炉堡！”

橙月看出他的纠结，乘没人的时候走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说：“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都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我觉得你的心情也不难理解。毕竟没有人比我更懂你希望消灭亡灵的心情。”

“小狐狸说得很对。你都已经提案，红石港那边也已经批准了行动，有可能奏折都已经到泰瑞尔皇帝的案阶上了。所以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要不要行动，而是如何行动。”橙月慢慢地跟戴琳分析。

戴琳精神一振。

“首先，你需要回红石港，求一个免责承诺。承诺的内容包括：这个方案虽然由你提起，但大面积的毒杀亡灵后果非常复杂难料，不排除事态往严重方向发展，有可能造成对国家生态环境、人口、经济、军事实力的重大损失。当事国同意实施此项计划，并为这个计划造成的一切损失进行担保，豁免斯塔克公国基于当时的局势所做的一切与本次行动相关的保护与预后措施的连带责任。保证不会事后对斯塔克公国及国君进行清算或要求赔偿。这份承诺一式三份，分别盖狮心王国、拜拉席恩公国和斯塔克公国的国王印章，交由每个国家保存。他们不签，你就有正式的理由召回此次行动。”橙月如数家珍地说。

“没错。”戴琳心中一松。

“其次，拜南铜炉堡只是军事重地，但圈养的人口绝大部分在富春城和车齿城。所以我们这次重心不在铜炉堡，而在富春城和车齿城。”橙月说。

“这次是大决战了。我们的实力没必要藏着掖着。去南凛风高原高价请四大部落的战斗传奇助战，去喀拉拉河谷把马妖王马哈拉特叫来，柯尔、伯尼、火鸦、爱丝黛儿、奈迪布……我们这边所有传奇与战斗型半步传奇，除了养胎的贝拉姐外全部出动。我再请我爹爹多派一些精灵族好手相助。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六座城，而是亡灵境内除拒马城外所有圈养有大量人口的城市！这些城市，由我们姐妹分别带队，必要时请你瞬移支援，实在没办法的情况，就直接用变种亡灵苔藓洗地。总之以干扰对方大屠杀，逼迫亡灵放弃城池为目的！”

“同时，我们境内的所有城市都进行一次假设亡灵毒素在城市里传播开之后的防疫演习，以便找出防疫的漏洞，积累防疫的经验，以防亡灵的绝望反扑！”

橙月这段话说得杀气腾腾，也让戴琳终于振奋起来。

“好！橙月，你可真是我的定海神针呀！来，我们赶紧好一个！”

橙月满面通红。不过她特意找一个没人的时候跟戴琳谈这些，不就是因为预料到自己说出上述话后，振作起来的戴琳一定会要和她干点什么吗？

“那你赶紧把泡沫宝珠拿出来吧！”橙月感叹于自家男人的肤浅易懂，脸皮微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