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里世界以来，戴琳一行人就一直为魔能而头痛。魔能作为一种主位面不存在的能量，现在所有的法术体系都无法将其分离出来。戴琳可以用菌丝体清除，但那种办法非常麻烦，所以所有人才又含冰螭花又含菌丝体，还不敢轻易冥想——非常被动。

因为如果吸入过多的魔能，生物要么会身体发生异变，要么也会发狂或神智不清。后果非常严重。更糟糕的是，魔能是可以支配并污染纯洁能源的。对于主位面的法师来说，一旦被魔能污染了法术核心，不但几乎没有办法将魔能排除出核心之外，还会被魔能渐渐污染法术核心，最后变成奇形怪状，而且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脱线的魔能生物。

这深渊之井里的生物，可能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

但如果使用星尘宝珠，却可以轻易从人体内抽出魔能来，甚至可以在冥想的时候用星尘宝珠划出一块完全没有魔能的环境。可以说是主位面法师下深渊之井的必备之物。

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戴琳心中有无数疑问，但第一个问题却是“什么原理，怎么造”。

不过戴琳问火羽可是白问了。

火羽连连摇头：“我只知道，每一层的星尘宝珠都是深渊魔龙大人派发给我们的。有了它就可以控制本层的魔能。具体原理，我一个小小的一层层主怎么会知道？”

戴琳点点头，这种问题，火羽这样的废柴若是都能知道的话反倒可疑了。

“那我带着这颗珠子下第二层，能控制第二层的魔能吗？”戴琳问。

火羽摇摇头：“魔龙大人规定了每一层的宝珠只能用于该层，不能带到别的地方去。况且深渊每下一层，魔能浓度都更高一倍。第二层魔能的浓度已经超过了第一层宝珠的控制能力了。”

“……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是土著吗？从哪里来的？你们的寿命是不是无限长？”

火羽摇了摇头，诧异地问：“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寿命无限？”

戴琳语塞。他总不好意思说这里每个人形态都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不能相互交配生孩子的样子吧？多伤人自尊……

火羽接着说：“我们这些活在第一层的居民，活得很短的，生命短暂，有如朝露。”

戴琳皱眉：“短？有多短？几十年？几百年？”

戴琳是不相信的。深渊之井里的人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也不像是能相互繁衍的样子。他们如果只能活个几十年的话，深渊之井存在了那么多年，只怕里面的人早就死光了吧？

“年是什么？”火羽傻愣愣地问。

戴琳拍脸。他真是问了一句废话。深渊之井里没日没夜，哪来的年月日？

“你们有没有什么计算时间的单位？”戴琳问。

“时间是什么？”火羽问。

戴琳：“……”

“所以你们是不死之族吗？”维妮说到一半突然拍了自己一巴掌，“我说的死，指的是……”

维妮因为有小彩虹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光明生物，所以在这些人中，她反倒是最能理解深渊生物的时间观的。

火羽说：“我知道你说的【死】是什么意思。我们正常也是会死亡的。不过第二层的居民一般都能活得比我们更长。第三、四、五、六层，每下一层，寿命都会变长很多。”

有意思。是魔能的原因么？

戴琳问：“那第七层呢？”

火羽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第七层是深渊之龙和祂的后妃们的专有领地，是魔能最集中的地区。里面从世界之初就住着深渊之龙和祂的后妃们，这里的居民，有近两成都是祂们的后代，祂们就是这深渊之井的神，是永恒的统治者与智者——王和后都有祂们独特的名号，切西娅这个名字并不在其中。”

“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并不想要跟这种神话级别的存在敌对。”橙月扯了扯戴琳的衣角，说道。

橙月很明显地感到了戴琳在听到“神”这个单词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的跃跃欲试的感觉。虽然她知道戴琳有飘的资本。但那种动辄活了几万年的老物，显然还是不要去动为好。

戴琳被橙月那么一拉，也顿时恢复了理智。

在这深渊之井里，跟几万年的魔龙作战，的确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要是我也能活几万年……”戴琳想了想，没说话。

戴琳现在的水平，其实作为自然法师基本已经到顶了。再修炼下去也不过是灵田进一步增大——但他的法力本来就用不完了，再增大又有什么用？

现在戴琳如果正儿八经跟人作战，甚至用水系法术的时间都比自然法系多，因为自然法术的攻击力实在是太低了。哪怕是同样不以攻击见长的水系，打起架来也比自然系更有用。而唯一强力的“太阳光束”又被他藏起来当作杀手锏，也很少有用到的时候。

看来开发强力自然系技能，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啊！

橙月在一旁见戴琳没有继续问话，便追问了一句：“你说这里的居民有近两成是他们的子孙，那你是吗？”

火羽苦笑起来：“我倒希望是。那么我也不会惨兮兮地待在第一层了。龙王的子嗣们，虽然因为数量太多，龙王自己都可能记不清楚了。但他们大多都待在更深的地方。”

橙月问：“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火羽摇头：“说实话，我们并不清楚。魔能随机地改造了我们的身体，也重塑了我们的灵魂。我只记得早期的我很混乱很疯狂，见什么都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但在漫长的混乱岁月中，我们渐渐从混乱中掌握了规律，成为了必须有魔能才能生存的生命。”

微微停顿了一下，火羽继续说道：“但外界的环境太恶劣了，有巨大的蘑菇林天天跟我们抢魔能，打还打不过，只能到处流浪，我花了很久才找到我们生存最后的一片乐土——深渊之井。原本我们的外型都很相近，但在这深渊之井中，我们的外貌在魔能的催化下发生了再一次质变，才形成了现在形形色色的，拥有不同能力的我们。”

火羽畏畏缩缩地看了戴琳一眼：“不过我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进入深渊之井比较晚，所以实力低，只配在这第一层当层主。各位实力高强，自然是看不上这第一层的……”

橙月伸出一根手指：“等等！”

只见橙月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张空白卷轴，再拿出一根柳条，以生命魔法在空白卷轴上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个形象，那就是前两天戴琳带着女孩们去监视的蘑菇林内的那些人形生物的部落。

画完后，橙月将卷轴拿到火羽面前问：“你变异前，是不是这个样子？”

火羽惊喜地拍手：“没错，没错！这就是我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