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二十。
开了一天大会的楚主任精疲力竭的推车进院,跟被露水打湿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着。
心疼汉子的小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自行车把上挂着的几尾用草绳拴着的鲫鱼时不时的还抽搭几下,向世人告知着自己的倔强。
昨天在郭开家吃饭的时候,楚恒无意间提了嘴很久没吃鲫鱼了,姑娘当时就给记在了心理,今早一上班她就跑去副食店找没有名字但却比较活跃的死鱼眼知会了一声,让他给留了几条,打算晚上犒劳下辛苦开会的宝贝汉子。
嗯,双重犒劳。
小两口回到家后,倪映红就开始拾掇那几条鱼,准备做一道汉子最爱吃的清蒸鲫鱼。
楚恒则跟块死肉似的瘫在躺椅上哼哼唧唧着,一副随时都要赶屁的样子。
枯坐一天本就挺累人的了,再加上还是大热天闷在屋子里,搁谁都受不住!
就今天开会的时候,光上午就足足昏过去五个,都是因为中暑倒下的,幸好沈玉琴下午良心发现,给大家伙发了点解暑药,还敞开了供应凉开水,不然楚恒今晚上说不定就得上谁家吃席去了。
“哥,哥!”
这时,刘光天跑进院里,手里攥着一把奶油冰棍,他欢天喜地的钻进了楚恒家里,先给倪映红分了一根,又跑进屋给楚恒:“哥,吃冰棍,奶油的,倍儿甜!”
正有点上火的楚恒想也没想的就接过来咬了一口,他瞥了眼对面那货手里的十几根冰棍,疑惑问道:“你小子发财了?怎么买这么多!”
“是发财了。”刘光天眉飞色舞的说道:“就昨儿那块不走字的表,我卖了十块钱呢!”
“艹!你个大傻逼!“楚恒翻了翻眼皮,心中有无数的槽想吐。
那金表可是清中期的舶来品,而且从表身上的雕文跟徽记上看,很可能是法兰西进贡给皇室的,如果拿到文物商店,闭着眼睛都能卖六十块钱,也不知道这二愣子让哪个孙子给忽悠了。
“你骂我干啥啊?”刘光天被骂的一脸懵逼,不过他也不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哥,我那表卖便宜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么好的东西卖了可惜了,不如留着珍藏。”楚恒没跟他说实话,怕这小子尝到甜头,在干出什么下作事来。
“嗐,我还以为我让人懵了呢,那玩意儿不顶吃不顶喝的,有啥可惜的。”刘光天放心的松了口气,旋即就起身往出走。
“得了,不跟您聊了,我得回家送冰棍去了,不然一会可就化了。”
“快滚,快滚。”楚恒厌烦的摆摆手,等他出门了就甩手把刚咬了一口的冰棍丢出了窗外。
他嫌这玩儿意脏!
刘光天从这离开后,就风风火火的往家跑,刚巧这时候傻柱也背着自己那套祖传的厨具要出门。
俩人正好在中院的月亮门那撞见了,要是换做往常,刘光天肯定会侧开身给傻柱这莽货让路,可这一段他在外头嚣张跋扈惯了,整个人都有点发飘,是以就没准备给让路,直挺挺的就走了过去。
傻柱以为他会让开,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闷头往前走。
俩人的肩膀就这样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刘光天手里的冰棍差点掉地上,他恼火的回身看傻柱,横眉瞪眼的骂道:“丫特么没长眼啊。”
傻柱被骂的一愣,旋即就怒了:“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丫给我老实点知道吗,当心爷收拾你!”刘光天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