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靠乱步出去搜寻情报了。
忽然外面的港口黑手党小队回来了,这是一队打捞海边的员,他们的手里别无他物,只有一顶湿了的黑帽子……
太宰治的瞳孔闪过幽冷的光线,快步前,夺走了这顶被人窃取的黑帽子。
“你们只打捞出了这个东西吗?”
“啊,是的,太宰少爷,海边沉下的都是杂物,没有其他像是刚丢失的物品了。”
“这个归我了。”
太宰治把黑帽子抓在手里,怕弄湿了书籍,用手指捏着,找了一个空的办公室钻进去,紧接着他不顾黑帽子不变形,用双手细细地沿着黑帽子的每一个角落摩挲了一遍——他摸出了缝在里面的金属和一枚细小的定位器。
“港口黑手党特制的微型定位器,是秋也放的。”
“这个金属物体是什么……”
太宰治隐隐觉不是正常东西,想到黑帽子放在家里,以前是兰堂先生的物品,后来被保罗·魏尔伦拿走了。
保罗·魏尔伦为什么要带走一顶黑帽子?
留念旧情?
别搞笑了,不可能。
秋也绝对是早一步预料到失窃的可能性,在黑帽子提前放置了定位器。
太宰治陷入沉思,在推理方面,虽然很不想求助他人,但是乱步的脑子是真的好用啊。
——算了,这是全家共用的外置大脑。
太宰治把黑帽子放到毛巾上,让毛巾吸干水分,抱起书籍,蜷缩在比他大很多的椅子,用无法入眠、沾染血丝的眼眸去看小说书籍。
他远比其他人知道的多,哪怕麻生秋也想要隐瞒也没有用。
看着《巴黎圣母院》的初版印刷,他见证了麻生秋也在法国巴黎圣母院的一段离奇经历。
“爱斯梅拉达……指的是这位跳舞的女主角啊。”
“小羊是露西吧,她后来讨厌吃素……”
“比埃尔·甘果瓦,这个名字要是没有记错,是出版《恶之花》诗歌集的作者,也就是波德莱尔……”
“六岁的哥哥……”
“你在非异能力的世界里……获得过轻松与快乐吗?”
引他这样想法的原因很简单,麻生秋也死于异能力者之手,其根源就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首领室无人问津,也无人会去碰的电脑屏幕就有着一个人的留言。
【我是您的读者,请问您怎么看待异能力者?】
太宰治被勾起了对异能世界的厌恶。
说厌恶也不准确,太宰治对于天生的强弱差距无,他本身就能跨越强弱的区间,无效化超越者的异能力。
他所绝望的是最不放在眼里的异能力夺走了麻生秋也的生命。
对方只能崩溃大哭。
对方只能跪地,被鲜血染脏了全身。
除了跳楼和被要求杀死自己,一个普通人该如在超越者面前获得少许的自尊?
放下书,太宰治忍不住干呕,想到遍地的血与碎肉就胃里反酸,血肉的温暖仿佛黏在皮肤上,如此的恶心。他从椅子跌倒下来,双手支撑住自己,目光茫然地去看着这间没有人的办公室,“秋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啊!”
“我记起来了……他说过他不是异能力者,不止一次……是我不相信他。”
太宰治愣愣地看着地面。
没有地毯。
这仅仅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被文职员使用,没有疼爱孩子的家长会给他们铺地毯。
“我也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
横滨市,非港口黑手党旗下的一家豪华酒店被包了下来。
差点死去的保罗·魏尔伦躺在床,得到了德国异能医生的治疗,身体表面恢复了健康。他的金散乱,昨天编织过的型不样,浅色的金接近于奶金色,落在枕头上比丝绸还要柔软,在遮盖腰腹的被褥之下,他的手脚被极度坚固的合金镣铐锁住了,禁锢在床,就像是一个给人不好联想的阶下囚。
没有人会低估一个靠暗杀名的超越者,任何靠近他的德国下属都紧张万分。
与保罗·魏尔伦身体的完整相反的是他的气色。
极度虚弱。
气若游丝。
与人类需要生命力活着不一样,他是靠异能力制造的“特异点”活着,相当的非人,他的力量源泉在心脏处,核心力量消失了,每一分每一秒消耗的是别人提供的力量。
保罗·魏尔伦丢失了黑帽子,而代价是他无法抵御外界的指令,为了一具名副其实的傀儡。
保罗·魏尔伦不想动了,随意吧,想命令他干什么都一样。
他空荡荡的心口,本来就无法被注入爱意。
角落里,坐在椅子宛如栖息在阴影里的歌德突然温和地说道:“你这样下去,很像放弃生命的人类。”
保罗·魏尔伦听过无数次“像”的说法,而这样已经无法激怒自己了。
歌德说道:“你没有好奇的情吗?”
看完了《恶之花》的歌德放下书,走过来,“例如你过去的搭档,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
保罗·魏尔伦心底幽冷地嘲笑,因为阿蒂尔·兰波已经不爱我了。
这就是人类。
歌德说道:“拜你与他的战斗帮忙,消失很久的日本‘人形兵器’也出现了,他展现出来的力量与你如出一辙,不愧是日本政府照着你的参数制造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保罗·魏尔伦没有想法,惫懒了一般,眼神不给他一丝一毫的余光。
歌德比少年人要好的皮肤在笑起来竟然没有皱纹。
他的实际年龄比维克多·雨果大。
“他是被麻生秋也教育长大的,被教导得很好吧,那真是一个厉害的家长,懂得怎么教导非人的心灵怎么变一个人类,是不是很难想象?你的搭档不是他的丈夫,而是他的伴侣……或者说是妻子。”
床,保罗·魏尔伦闭上眼睛,却没有办法阻拦魔鬼循循诱导的声音。
“闭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