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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第五百二十六顶复活的环保帽(1 / 2)

第五百二十五章

麻生秋也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隐于幕后,藏身黑暗的保护膜消失。

他被撕开所有伪装,被每个人审视、怜悯、讽刺,每个年龄阶层的人对他有不同的看法。没有一个人能接受隐私曝光,优缺点被用显微镜观察。

所幸,他是一个在社会上公认,已经死去六年的人。

不幸的是——他以相似的模样复活。

亲朋好友近在咫尺,认亲的下场就是先被人怀疑有阴谋,其次是“复活”的秘密有可能泄露出去。

为了实现“复活”。

全世界的人都会疯狂抓捕他!

这是比黄昏之馆,比数百吨黄金更可怕的事实,他的后半生不可能与兰堂白头偕老,最大可能是被多个异能大国把控住自由,要求研究身体和灵魂。

上升到了国家利益后,没有人能救得了麻生秋也,而保罗·魏尔伦曾经面对的就是类似的待遇。

人权在人类的欲/望面前不值一分钱!

兰堂会比过去更加悲痛欲绝。

一个超越者是无法反抗一个国家的政府体系,如何对付兰堂的计划,早在许多年前就留下了备案。超越者既是国家的核/武/器,也是国家防备的对象啊。

麻生秋也想得太多,知道得太深,在梦魇里不断地流出冷汗,他恐惧的对象从无法无天的异能力者,突然变成了那一个个底蕴深不可测的国家。

他井非没有秘密。

他的灵魂具备高维的独特性,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的记忆包含了普罗大众不该知晓的东西。

他如何敢被国家进行一对一的专业拷问。

回家的下场,仿佛是个陷阱。

半醒半睡之间,麻生秋也的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喘不过气,眼帘睁不开,经历着鬼压床的现状。他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移开,一道身影高挑矫健的人蹿了进来,试探着他的鼻息和心口。

金发兰波把耳朵贴在麻生秋也的胸膛上。

心跳声有一丝杂乱。

这具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没有百分百完美,身体激素和各方面的不平衡,容易导致情绪失控。

金发兰波的眼波蕴含着幽深的海洋,蓝眸一转,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电脑桌。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关上了,他能想象对方查了什么内容,经历了怎样的信息轰炸。

毕竟,他这些年就是看着这些八卦乐一乐的。

当事人就无法如此轻松了。

尤其是他在华国生活多年,了解到华国人的内敛保守的性格,超出承受的事情会让他们陷入严重的抑郁,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心理已经不堪重负。

换成是他,他对流言蜚语满不在乎,虽然会产生不痛快的情绪,但是他从不把陌生人放在心上。

“爸爸,人要学会看开一些啊。”

“你想成为什么国家的人,拥有怎样的面貌,我都能帮你办到,可我希望你能做回洒脱的王秋先生,成为那个在平行时空强大而无畏的男人。”

“这张脸是你的标志。”

“你能打破美貌的灾难,也必定能找到出路。”

“因为恐惧而换张脸——那还是你吗?”

金发兰波的手指在王秋先生的脸上飞快地摸了一把,满足了心愿,对方的脸,一度是老虎屁股啊。

长得漂亮却不让摸,多过分啊!

“晚安,祝你战胜梦魇。”

雷霆与海洋的奔放之神亲了人类父亲的心脏位置。

“神”的祝福没有驱散麻生秋也的心理阴影。

相反,他感觉更加喘不过气,有人压着他,重量堪比一头小牛,梦的后半部分,他只想睡个好觉。

第二天,麻生秋也双眼无神地起来了。

他走出房门,发现隔壁的租房者好像半夜回来了一次,客厅的公用餐桌上放着吃完的宵夜和早餐,燕京最著名的豆浆几乎没有被动,温度凉了下去,粘稠发黑的液体被完完整整地呈放在一次性碗里。

它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麻生秋也一下子找到了笑点,他走过去,整理桌子上的垃圾,暂时抛开了那些忧虑。

“我的同居人应该是个喜欢美食的吧。”

“这样的人……能找到人生乐趣,坏不到哪里去。”

随后,他去敲了隔壁的门,无人回应,应该是出去了,倒是自己没有工作,不用早起去上班。

麻生秋也坐到沙发上,没有去吃早餐,支着额头。

从浑身冷汗地睡醒之后,他就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原本预计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乱步,武装侦探社的固定电话一般不会变动,他有把握一次性获取乱步的信任,以乱步为切入点,再获取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现在——他碰到了最基础的麻烦。

麻生秋也捏了捏钱包,钱不够买去日本的飞机票。

办理签证方面,他也会大概率碰壁。

每一个给人办理签证的审核官,都习惯性站在“你必然想出国不回来”的角度认真审视你,但凡有这种可能性,对方就不会给你办理签证。

麻生秋也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无职业,无稳定收入,无固定房产,无车产,无去日本的绝对理由。

他长得不错,去日本,给人的感觉就是去找个富婆抱大腿,何况……他不确定自己的这张脸,会不会勾起审核官的怀疑,于情于理,他不适合出国去日本。

【首先,解决钱的问题。】

【我不能沦落到让孩子来资助我的程度。】

大家长的思维让他无法忍受在孩子面前示弱,就算乱步的资产是他送的礼物,那也已经送了人。

麻生秋也用手机查了国际航班的信息。

飞机票涨价了。

华国燕京→日本横滨,单程机票是四千华国币,往返一趟需要八千华国币,加上住宿和吃饭,最少要存两万华国币,这些保障了他的基础生活。

“我不能再偷懒了,在燕京找月入五千的工作应该不难,四个月就能存到两万块去旅游。”

麻生秋也呢喃着话,仿佛是说给别人听。

在文野世界,他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在不安全的地方会本能地防备异能力者。

华国捉间谍的能力太厉害,他又生活在管理最严格的首都,容不得他大意。

他的心底盘算起来:【现在是五月份,我没有四个月的时间,最多三个月,八月二十三号是今年的七夕节,假如兰堂记得我们的约定,在摩天轮附近见到他的概率很大,我要在七夕节前赶回横滨市。】

【打一份工不行,那就打两份工。】

【外出找不用露脸的工作,在房子里找网络上的翻译工作,争取最快的速度存到钱!】

于是。

便有了金发兰波自愧不如的行动力。

把钱花光了的金发兰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复活的王秋先生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一方面在超市面前扮演玩偶熊,得到第一份日结的薪水,另一方面找起网络家教、翻译方面的工作,忙成三头六臂。

不得不说,麻生秋也就算不露脸,口才也是一流的,他精通多国语言,掌握超出2012年的商业见识,在哪里都不可能饿死。

比起赚钱,更难地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梦想去日本旅游,却因为长相问题成为社恐症的患者。

没错。

这是麻生秋也给自己定义的设定。

一个大学毕业后处处被人们围观,性格羞涩,如今蜗居在燕京,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把遗产花光后不得不出去找工作的大龄青年。

偶尔,他会感觉到自己的背景干净得可怕,对【书】产生一丝心悸,然而这样的孤儿背景,为他提供了不少便利,他不用去自责夺舍了别人家的儿子。

人死如灯灭。

想要活着的愿望不是错,绝不是错!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都有人躲过枪林弹/雨,从尸骨堆里爬出去!

麻生秋也用这具身体站在阳光下,他就不会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别人,活人比尸骨更方便他的行动。

戴着厚重的玩偶熊外壳,麻生秋也拥抱着围观他的华国儿童,用憨态可掬的模样与他们玩耍,内心逐步坚定起来:我会用新的身份走下去,追逐我要的东西,直到第二次死亡,直到灵魂消散。

面对这样短暂的软弱后,果决异常的王秋先生,金发兰波只有无比的钦佩之情。

金发兰波吸着一杯奶茶,在崇尚象牙肤色的华国,黑皮也无法剥夺他天生流浪者的魅力。他坐在燕京的奶茶店里,捧着最便宜的珍珠奶茶,身边的空座位突然坐下了一个气场端正严谨的男人。

华国官方的男人一出现,四周出现无形的屏蔽,冷喝一声:“你知道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金发兰波说道:“知道呀。”

对方说道:“把这个人带走,越远越好。”

金发兰波在桌子底下,用脚勾住对方的小腿,摩擦起来,对方不假思索地躲开,拒绝这个跟他们高层在早年成为了朋友的法国流氓。

“我可是跟你们进行了py交易。”金发兰波抛了个电眼,“复活的三个要素,我全告诉你们了。”

男人的脸色一紧。

这个话题太危险,太戳中某些人的软肋。

金发兰波不管不顾道:“身体,灵魂,异能力,三者缺一不可,分别是承载灵魂的克隆体,不甘消散的强韧灵魂,最后的要求是异能力——”

他的嘴角弯了弯,似乎在嘲笑那些渴望复活的人,“以传说中的顶级异能力‘复活’为基础,发动条件是得到五位以上超越者的力量支持、一千名异能力者发自心底的认同感,以及此人要为社会做出推动性的贡献,死亡后留下了巨大的名声。”

“很不巧,这些条件非常苛刻,能达到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些人——通常不会绝望而死。”

“请给非异能力者一条活路吧。”

“再说了,你们华国不是号称保护国家子民吗?”

金发兰波的身体前倾,叼着吸管,一粒珍珠卡住了吸管,导致他用腮帮子在努力吸出来。

他肆无忌惮地做出幼稚的举动,挤眉弄眼地说道。

“你们可以去试探他。”

“看看,他有没有真心喜欢你们华国。”

“以前归以前,王秋先生的户口在华国,我没钱帮他买房子而已,你们燕京的房价高得吓人,啧——我相信王秋先生会给你们做出一些税务贡献的。”

“啵”得一声,金发兰波成功吃到了珍珠,凑到对方耳边说道:“帮王秋先生改户口的大人物,欠了我一个人情,你猜猜看,我的复活方法一出现,有多少人想要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换取死后的重生?”

“这真的是坏事吗?”

“这真的——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吗?”

“你们华国可是第一个知情者哟。”

金发兰波把人堵到说不出话来后,掏出手机,愉快地说道:“来,看在我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帮我订个车票,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三天,不打扰你们试探他,记得帮我多给他塞点工资——”

华国男人满头黑线,用私人工资给他订好车票。

“官方不会给我报销的。”

“没事,你就当作是跟我这样的大美人谈话,请我的,奶茶钱也记得替我付。”

“……”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金发兰波背着行李包,轻轻松松踏上了旅游巴士,前往其他城市,积攒起耗空了的“特异点”能量。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麻生秋也兢兢业业打工,小心低调的做人,仍然无法避免地被官方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他对华国的归属感和善意,以最直观的方式反馈到了调查小组的人的手中,令人惊奇。

“这个人是日本人吗?我觉得他是华国人啊。”

“根据资料,他的父母皆是日本人,祖上三代没有一个华国人的血统,再往上就不清楚了。”

“他的汉语好流利……”

“要是没有这份详细的资料,我最多以为他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归国者,完全看不出黑手党的暴/戾。”

“喂,你看仔细一点,他当黑手党的时候井不暴/戾,是他的前任首领脾气不好,干了很多坏事,他在位的期间极大地推动了横滨市的商业发展。”

“人才啊。”

“隔得远,我都听说了日本是一个看重血缘和家族关系的地方,他一个无背景的人能爬上那么高的位置,不可能全靠法国超越者,是那人给了他一个施展能力的机会,这就是底层人士敢闯敢拼的潜力啊。”

“嘘——不是听说他骗了人,才惨死的吗?”

“骗术到这种地步,更是厉害!我们招安的不就是这类懂得打破规则,又不会给社会造成灾难的人吗?他管理城市的手段,非常有我们国家的风范。”

“国家要接纳这个人吗?”

“待定。”

“他肯定想回日本探亲,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要是惹的麻烦太大,我们留下他,就会卷入欧洲的风波了,要知道我们的外交政策是以和为主……”

“我赞同待定的决定,一个人的心在哪里,国家才在哪里,决定未来的是他自己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