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立燕王?”
苏启不解地问道,他忽然有些怀疑眼前岑丘真实的用心,他到底是燕国的士族,即使落魄如此,也不忘旧主。
“正是!”岑丘不卑不亢。
苏启闭口不言,作沉思状。
“公子,燕地苦寒,人民稀少,欲成大事,需有凝聚人心者,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吗?”
岑丘问道,语气极为急促。
“让我好好想想。”
苏启一时间无法决断,又不想直接拒绝,于是打个马虎眼。
岑丘说得没错,乱世举兵,师出有名极为重要,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期,六国人心思旧,打出前王室的旗号不但具有极强的合法性,还会有极强的凝聚力。
尤其是在燕国旧地,燕王室是周王室同宗,燕地贫弱也不像中原大国那样容易滋生大地主贵族阶级,所以燕王室在燕国旧地具有超乎寻常的合法性和凝聚力。
但问题也随之产生,打出王室的旗号,得到极大的便利之余也伴随着极大的隐患。
扪心自问,苏启是不想当臣子的,也不想背负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更不想让天下重回战国时代的分裂格局。
如果拥立燕国的王室,到时候不免发生一些不愉快,做出一些为人不齿的事。
苏启是个完美主义者,他想像朱元璋那样,白手起家,树立起一个为百姓谋福、得国极正的开国大帝形象。
其次,如果打出复国的旗号反叛秦国,那就是否认了秦灭六国的壮举,那自己以后再要灭国一统天下,道义上就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他也明白,秦末起义者数不胜数,前期如果不能占据优势抢到地盘,待到函谷关破,秦国灭亡,开启争霸时代,自己就一点也不占优势了。
而前期要稳定地占地盘,就必须打先王的旗号,谁让这些地以前都有主人呢?
思考良久,苏启已经有了答案,便开口道:“燕王室不是被尽皆屠戮了吗?我还能拥立谁?”
岑丘见事情有转机,便说道:“燕王室远支有一人,在上谷郡,或可寻来。”
“远支?有多远?”苏启试探性地问道。
“惠王幼公子熙的后代,乃燕王喜的侄辈,尚未出五服,有族谱可考!”岑丘信心满满地答道。
“你如何知道这么多?”苏启问道。
“此事在燕国并非机密。当年秦军破蓟城,燕王喜退守辽东,王室之人并未被全部带走,这一支是远亲,被流放到了上谷郡。”
“你说的那人具体如何?”
“此人名平,还只是个垂髫童子。”
岑丘知道苏启肯定不愿意拥立一个成年燕王来掣肘,所以选择了公子平。
“童子?”
苏启闻言,看岑丘忽然顺眼了许多。
一个小屁孩儿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等自己站稳脚之后,他还不是案板上的肉!
“究竟在上谷郡何处,你可知晓?”苏启问道。
“只说是被发配去修长城,具体在何处,在下也不知。”岑丘表示遗憾,“不过需要尽快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