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赵国大将李良反叛,现已攻下邯郸,赵王死于乱兵之中。赵相发使求援,使者正在驿馆待召。”尚书令陈琅站在大殿正中央,对站在燕王宝座下方的苏启说道。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可卢安正在攻掠上谷郡,崔炀也在往右北平而去,要收复辽东辽西,眼下实在是没有可用之兵。你且好生招待,然后送他回去吧。”
赵国以后会是秦军的重要攻伐对象,简直是烫手山芋,苏启实在是不想碰,只能敷衍一下。
忽然,殿中有一人站出来说道:“丞相,燕赵唇亡齿寒,当年亡国之事,多半赖于山东六国各自为战,互不相帮,不可不查。况且辽东辽西本来就是我燕国的旧地,远离中原,秦人势弱,安定其地只需一支偏师、一道王命即可,何须劳烦王师远征。不如让崔炀将军率兵入赵,或可见机行事。”
苏启一看,说话的是太仆寺卿何威。
这人是老士族中的重要成员,从前被拜为上大夫,因苏启让他去养马深感不满,心中颇有微词。
“辽东辽西苦寒,又是边郡,行事多有不便,从前国府对其管控不利,多年来胡汉杂居,异族人势大,不尊王命,若真如你所说,传檄而定,他们也是面服心不服。燕国积弱,国小民贫,当对其地施展雷霆手段,彻底平息事端,否则三五日便闹一次事,岂不更麻烦?”
何威冷“哼”一声便退了下去。
忽然,殿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既然我燕国小弱,丞相为何还要征发民夫为暴秦继续修长城?不如平息干戈,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苏启一看,是户部左侍郎陈骞,这人也是老士族中的重要成员,同何威一样属于对苏启**不满的那一群人。
“长城如何是暴秦之物?我燕国历代先王都有修筑,以抵御匈奴、东胡、高句丽,怎么到了现在你们便要说三道四?”
看见下面还有人想要插嘴,苏启继续说道:“修筑长城是国策,诸位不必多言。赵国之事,我燕国实在是有心无力,诸位也不必多言,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散了吧!”
一见苏启这样说,众人也就知趣的散去了。
宫城外,散朝的官员三五成群,熙熙攘攘。
“这黄口小儿真是不知深浅,燕国在他的手中早晚要完!”陈骞气愤地说道。
“陈兄,慎言!”何威在一旁劝慰道。
“有什么好慎言的!赵国内乱,如此大好时机,只要顺势而为,便可拿下赵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偏偏抓住辽东辽西那块破地方不放。
“我看他是勇武有余,智谋欠佳,如此谋国,安能不败?”
“谁让他手里有兵呢?大事都是他说了算,还让我等站在那大殿之中干什么?”
“就是!我等老士族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两人正在发牢骚,忽然身后出现两声冷咳,转身过去一看,是中书令韩裘。
此人算是燕国老士族中的领袖人物,是从前的燕相。
“太师。”两人纷纷行礼。
他的太师衔是苏启为了表示尊重特意给他加上的。
“你们两个在宫城禁地胡言乱语,心中可还有王法吗?”韩裘斥责道。
“太师,我们也是心中不平,他苏启一个罪人之后,凭什么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何威说道。
“凭什么?就凭人家拱卫王室,光复燕国。没有他,尔等不知还在何处!你们有什么可说道的。”韩裘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