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天生犯贱!
皇上看不到万氏一推再退的委屈,看不到万氏的心酸操劳,因为万氏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每当他去寻万娘娘时候,纵然万娘娘伤心,也不会对他无视,总会很温柔接待他。
缱绻缠绵之后,万娘娘依偎在皇上怀中。
今日,万娘浪对皇上彻底无视,皇上浑身不自在。
生气也是有的,毕竟方才万娘娘随着穆阳就藩触动了皇上的底线。
可是更多皇上奇怪万娘浪突然无视了自己,到底是真无视,还是假装出来的反向操作?
皇上见杨皇后并未拂袖而去后,他把大半的目光放在了万娘娘身上,万娘娘招呼命妇们入席吃酒。
以往万娘娘虽然对勋贵命妇们和蔼,但总有一分疏离。
今日,穆阳成亲,万娘娘一直笑着,对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甚至万娘娘主动去敬勋贵们酒。
提起一些往事,万娘娘记得每一个同皇上打天下的人糗事。
这让勋贵们尴尬的同时,彼此调笑嘲弄几句,酒自然而然喝得多了。
气氛吵得很热,皇上没有逃得开老兄弟们敬酒。
毕竟今日也算是皇上娶儿媳妇,不,该是侄子媳妇。
皇上想要少喝几杯,万娘娘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二郎瞧不起阿阳吗?还是瞧不起老兄弟们?
我问过大夫,今日多饮几杯,不碍二郎的身体调理,今日大家都很高兴。
眼见着阿阳娶媳妇,他们啊,可都是看着阿阳长大的,不少人在阿阳麾下听过命令,帮二郎争到了江山。
于情于理二郎都不能在今日让他们寒心,二郎既然捞到了主位,受了阿阳同新娘子的礼,喝几杯酒不是应该的?”
皇上能怎么说?
当然是来者不拒同老兄弟们痛饮,本来他就不是能长时间戒酒戒色的男人。
这段时间调养身体可把皇上憋得不轻。
从皇宫中搬来的美酒,没等灌新郎官,先被万娘娘同皇上等人干掉了一半。
穆地主嘴角抽抽,当然也少不了老相亲的敬酒。
毕竟除了跟着皇上早早出去闯荡的老兄弟之外,穆地主才是老家相亲中最为熟悉的人。
皇上给予老家种种恩赐,以前穆地主每年都回老家一趟祭扫祖坟,给逝去的祖父父亲辈烧纸。
他会帮安国公给祖上祭扫。
老乡亲能来京城见见世面,也多亏了穆地主给出了路费。
况且他们知道自己谄媚不到皇上跟前,不如走一走闵王的路数。
在他们眼中,皇上同闵王是亲兄弟,穆家江山也有闵王一份。
穆地主端起酒杯,忽略酒杯中淡淡的不属于美酒的味道,仰头一饮而尽。
借着喝酒,他很好藏起对万娘娘的困惑。
按说,万娘娘再高兴穆阳娶媳妇,也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频频饮酒,还几乎把每一个宾客都敬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
万娘娘绝不可能在今日对皇上或是杨娘娘做什么。
她莫不是已经察觉到大皇子穆晨不大对劲?
这是帮大皇子的忙?还是彻底埋了大皇子?
闵王一边同老相亲饮酒,一边脑子飞速转动着,还是对皇上彻底死心了。
不管穆晨最后能不能成功……当然,穆晨已经被好几个人当做枪了,怎么可能如同穆晨所愿。
但是皇上被最疼的儿子算计,本就不大好的身体怕是更难以为继了,还想找杨皇后生儿子?
闵王觉得皇上今日之后,能不能再宠幸妃嫔都难说了。
那只能在成年皇子中选择继承人……儿子不行,只能选一个能辅佐儿子的人。
穆阳是最为合适的。
不过,万娘娘还有一层心思就是推亲生儿子秦王上位?
毕竟万娘娘是当娘的,总会给自己儿子最好的。
一旦皇上有个万一,秦王的机会不就来了?
闵王不愿将万娘娘想得太有野心,可他清晰的明白万娘娘是全心全意为儿子的母亲,甚至甘愿牺牲自己。
穆阳有可能是万娘娘愿意牺牲的儿子!
闵王嘴唇动了动,又不自觉的瞄向杨皇后。
她也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仿佛没有察觉出酒中的异样。
“地主啊,你看谁?”老乡憨厚的脸上带了一分诡笑,“是看皇后娘娘?也是啊,俺就没见过比皇后娘娘更好看的女人,万……万娘娘也好,可皇后娘娘给劲儿。
皇上真真是好运气,读书人说得万娘娘清淡如菊,皇后娘娘就是带刺的牡丹花,贵气又不好惹。”
他们也在暗暗打量杨皇后,同时羡慕皇上的艳福。
闵王轻声提醒:“这话千万别被皇上听了去,你们是不知道皇后的性子,她说挖人眼就挖眼睛,皇后可厉害了。”
“是吗?俺不信,她是皇后尊贵,可她一个没生过儿子的女人,中看不中用。
皇上能忍她,换做嫁给俺,俺可不要她,不生儿子比不下蛋的母鸡还不如,儿子才能延续香火,才能继宗。”
“可不是嘛,我说地主啊,你媳妇不好,你怎么就过继了呢?你自己的骨肉不香吗。
阿阳再好,终究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这岁数还能生。
不求长得好看的媳妇,寻几个好生养的,并不难吧,你娘那么疼你,还能不帮你选生孩子的女人?”
“对了,安国公,你后爹呢?我怎么没见到他?他还欠着了一顿酒,上次下棋输给了我,欠我五两银子。”
同穆地主说话的老乡亲们大多醉了,毕竟他们身体不如勋贵朝臣,喝惨了料的酒,特别容易醉。
于是啥话都敢说,身子里倒歪斜,一不留神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另外有几个完全酒醉后完全放飞自我,不是穆地主拽着,他们都敢爬上桌子唱歌了。
不过,很快穆地主听到了歌声,闻声看过去,皇上搂着老兄弟的肩膀在唱家乡的民谣。
杨皇后直接堵上了耳朵,真是太难听了。
穆晨眼见着空下的酒瓶子越来越多,喝醉的人也越多,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妥,穆晨悬着的心稍稍松懈。
不过,他深知这只是第一步,最关键的时候还没到。
穆晨悄悄溜出门去,快步向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