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欢明白,张向北这是在给小武争取时间,张向北说明天下午和丁勉力谈话,丁勉力就没有办法回上海,只能继续留在杭城,如果需要,张向北到了明天下午,还是会找一个由头,和丁勉力说,后天再继续沟通。
这样,丁勉力实际上就被禁锢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小武在上海一步步地布局,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张向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拿起手机打给小武,问他怎么样了,小武说:
“已经开始一个个找人谈话,二货建议,他说这种事,不能直接找他们本人谈,就是有他们也会否认,还会打草惊蛇,他说最好是从他们部门的司机,和他们的助理先开始,我觉得很有道理。”
张向北说好,先从外围开始突破,这样很好,你们就这样做。
“还有,师父,你挑选一个能接替丁勉力的人。”张向北说。
“怎么,准备把这鸟人开了?”小武问。
“不会,不能开,现在开了,就等于是白送了一个大礼给‘每日鲜’,人家还巴不得,我们上海公司所有的情况,他都一清二楚,包括人,很多也是他带出来的,他要是走了,那就是我们的大麻烦,他肯定会一天天挖着我们的大客户,下面的人,也一个个被挖走。”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要焦头烂额了,张向北边说边想。
张向北说着,小武在电话的那头不停地点着头,等张向北说完,小武问:“那怎么办?”
“师父,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脱密期’?”张向北问。
小武说知道。
“我们要让他走不了,对方也不敢收,但在公司里,又没有实际的权力,把他和上海公司事实上隔离开来,就这么拖着,等拖过了脱密期,再来处理他,这样,他对我们的影响,才会降到最低,当然,对‘每日鲜’来说,他也就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小武说好,那就这么办。
挂断小武的电话,张向北打给了顾工,知道他肯定还在公司里,顾工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就问:
“怎么,没有喂饱?”
“我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一百三十八斤,你一碗糟粕醋,就可以把我喂饱了?那也太省伙食费了。”张向北骂道。
顾工哈哈大笑,他说,那你过来。
“要酒,还要菜。”张向北说,“我们喝个痛快,你再和我说说刘邦和项羽的事情。”
“好好,都有,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喝尽兴没有问题。”顾工说,“对了,你怎么想起要了解楚汉相争了?”
“没什么,刚刚听人说起他们,我对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就想起你这个历史百科了。”
张向北说着,人已经站起来,边打电话边走出去,走到下面厂门口,看到孙胖子也已经从会议室出来,正指挥着七八个人,上三辆车,看到张向北,他也没有说话,抬抬手就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上车,带着人去蹲守了。
张向北想到,从这一刻开始,角色互换了,“每日鲜”在明处,而自己退到了暗处。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整个物流基地灯火通明,好像刚刚醒过来一般,停车场上车水马龙的,其中有很多他们“宅鲜送”运菜的车,也正一辆辆进来。
有人在身后按了喇叭,张向北回过头,看到周若怡开着车在他后面,周若怡把车窗按下,张向北问:
“去哪?”
“我跟胖子他们去。”周若怡说。
张向北奇怪了,问:“你去干嘛,一个人孤单寂寞恨,去陪胖子?”
“冇,我特么的要去看看,来抢我们饭碗的长什么样。”周若怡说。
张向北走到副驾座,敲敲玻璃,周若怡伸手按了门上的开门键,张向北拉开车门坐进去。
“你也去?”周若怡问。
“不去,我到顾工那里。”张向北说。
周若怡扭头瞪了他一眼,骂道:“这么一点点路你还要搭便车?张向北,特么的我和你说,也是没有谁了!”
“有我啊。”张向北说完哈哈大笑。
周若怡气恼了,猛地一踩油门,汽车蹿了出去,张向北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身子猛地一晃,脑袋往后一冲,砸到了靠背上。
“你找死啊!”张向北骂道,这一回,轮到周若怡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