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躁动不安的镇北军,随着粮库充实的刹那,一下子心安。
城里百姓焦躁的脸上也多了笑意,连走路都要悠闲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让人都快忘记大战在即。
就在庆州如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井井有条地转动时,北越人的大军已经越逼越近,紧急军报一封借着一封。
庆州彻底进入备战状态,不再允许百姓出入,城门紧闭,门后垒砌巨石,城墙安置滚石火油,一切都进入最危急的状态。
百姓们睡在自家屋子里,静心等待;
士兵们呆在镇北军里,耐心等待。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北越人的到来。
*
北越金帐里,金墨翻着战报,心情有些烦闷。
他的父王已经连着写了三封信,要求他不得攻打庆州。
金墨知道以父王为代表的的部分北越贵族的想法,不过就是觉得以云州为线的半数北境之地,已经足够他们的胃口。
他们不愿意让更多的北越儿郎消耗在战场上,跟萧北秦云州一战把他们打怕了,虽然最后赢了,可北越也是损伤无数。
而这些人数,足够他们北上征服更多水草肥沃的地盘,而不是耗在大云身上。
父王甚至在最后一封信里说,大云皇帝有意求和,他也打算答应。
这让金墨很是不喜。
北方蛮荒之地,再肥沃的水草,再丰富的黄金,有中原有意思么?
马背上的王国注定无法长久,草原上此消彼长的部落势力就足以说明一切。
通读中原王朝历史的金墨深知,要想让北越真正万古不移,他们需要中原王朝那样稳定的朝廷,这才是长远发展之道。
而比起重新建立,当然是抢过来的更有意思。
就像草原上的动物,物竞天择,强者吞噬弱者,这是自然的道理。
只是。
为什么他前行的脚步,总会有那些杂草来绊住他呢。
金墨手撑着头,眼神有些苦恼。
一旁的心腹当即在他面前跪下:“王子,我愿为您杀掉大王。”
金墨眉一挑,顿时笑起来:“杀掉大王,可要一生背上弑君者的名声,为所有北越人唾骂,这样你也愿意?”
金墨的第一反应,不是不能杀,而是问心腹能否承担下场。
心腹面色古井无波:“我愿意。”
忠心耿耿的他,连思忖的间隙都没有。
金墨笑得更大声,挥挥手:“直接杀掉太可惜了,那毕竟是我的父王啊。”
心腹不解的抬头,在他印象里,大王子不应该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才对。
就听见金墨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不用你操心了,王庭已经有我的人手。父王这些日子还是太聒噪了些,我这个当儿子的,只好让他休息休息,免得影响我的大计。”
他轻描淡写间,已经决定北越王被儿子圈禁的下场。
心腹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大王子早就安排好一切,连王庭也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