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索性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眼,顿时眼前已是绝路,四面石壁将他牢牢困在当中,那鲜红的大字仿佛活了一样,无论他的目光往什么地方看,都能看到那鲜红的字迹。
眼前已是绝路,徐童反而瞪大眼睛好奇地观望着,片刻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微微垂起。
细细地听,不难听到他嘴边低语着那句话:“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说到底不过是一叶障目。”
徐童说罢双手举起,运足了拜山扣朝着前方重重一拜,只见丝丝黑雾从他身后涌出,撞击在眼前石壁上。
远处林中,一双微垂的眼睛缓缓睁开,此人面色玉,一头雪白的短发,看上去年纪很大但精神却像是正处于巅峰之时,眸子中一缕精芒像是尖刀一样锐利霸道。
“大师!”
此人身旁还站着一人,若是徐童在这里定然会一眼认出来,这个人正是京守城,他见男子醒来,立即将手边的茶壶送上去。
但这位大师却没有去喝,神情盯着远处那停下的车子,神情在阴影中让人捉摸不透。
“走吧!”
说了声走,对方一摆手一股劲风将眼前祭坛上两根蜡烛吹灭,站起身便是要离开。
京守城闻言一怔,再一瞧那车子里徐童等人,不禁疑惑道:“大师,难道已经得手了??”
对方闻言停顿了一下,旋即皱着眉头,仰起头看着天空,最终叹了口气:“此刻天命不在我!”
京守城惊讶道:“大师,难道您亲自出手还不能杀了他!”
提及这个,男人步伐一顿,但最终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再不言语转身而去。
只留下京守城一人站在原地,斜眼看着远处坐在车里的四人,神色十分复杂,一咬牙:“算你们运气好。”
说着就匆匆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不一会徐童四人就从车子里缓缓睁开眼皮。
“咦,你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坐在这啊??”四人醒来,只听慈闵怪叫一声,惊讶地看着徐童。
记忆里他们一直盯着徐童离开的方向看,想要等他回来,却不想再一睁眼的工夫,人就回到车子上了。
再左右一瞧,才发现他们四个不仅坐在车子里,连车子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马路上。
亏是这个时代,人们大多数还都是自行车,不然这要是换作现实里,指不定一辆半挂开过来,直接把他们送到阎罗地府去了。
“咱们就没出去过,看到的都是假的,掉头,去那边看看。”
徐童整理了下衣服,随手拿出自己的大烟筒子出来,目光看向东边那片树林子,心里一阵暗骂可惜了。
对别人来说,中了对方的术,是十死无生的绝路,对他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当自己使出拜山扣时,无穷黑雾随着他一念间像是要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口,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有楼阁殿宇层层交错。
可惜不等他继续去进一步地验证,对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直接断了术法。
不过对方虽然断了术法,但自己施展拜山扣的时候也依旧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股特殊的气息就在那边不远处。
陈剑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边掉转车头一边问道:“我这脖子怎么这么疼啊?好像也没落枕啊。”
然而车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等四人走进了树林后,果然发现了一个香坛,徐童手指捏了一下蜡烛上的蜡油,发现油脂居然还是热的。
再放在鼻梁下一嗅:“是尸油!”
这个味道他绝对不会判断错,再一瞧一旁还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徐童拿起来一瞧:“这是什么??”
高卓凑过来也没认出来,倒是一旁慈闵认出来了:“是犀牛角。”
“哦!!难怪了。”
高卓闻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原来这门无间奇门的方法是这个啊!长见识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见状高卓赶忙解释起来:“《异苑》中的一句话,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生犀就是犀牛角。”
说完又一指香坛,只见香坛上放着四张黄纸,随手拿起来上面果然歪歪扭扭地写着【赵健今日必死】六个字,和他们在石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咱们看到的石墙就是这个,对方用生犀的异香为引子,把我们魂魄招引过来,用四面黄纸困住,要是我没猜错,咱们在马路两边找找,肯定有招魂幡之类的东西。”
高卓解释一通,神色很亢奋,没想到自己居然破解了江湖邪术【无间奇门】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门大名鼎鼎的邪术操作过程竟然这么简单。
其实这东西就和魔术一样,看上去很神奇,甚至是不可思议,但若是知道了当中的窍门就不免生出一种巨大的反差,觉得这么简单居然有人看不出来的错觉。
事实上高卓即便知晓了方法也,也没有办法使用出无间奇门这门手艺,这里面涉及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道具。
不然怎么解释,那些被无间奇门杀死的人,为什么尸体会变成一张肉饼。
正如黄泉录上说的那句话,“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对方显然已经离开了,他们也没有再追上去的打算,毕竟没有什么损失,相反徐童反而因此找到了敲开拜山扣宝藏的钥匙,可以说是因祸得福,真要是追上去,徐童非要拉着对方的手,给对方送上一面红灿灿的小锦旗不可。
四人乘车来到老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本来约好一起去鼓楼那边喝汤,但徐童因为掌握拜山扣窍门,心里正盘算着找师爷印证呢,所以没了喝汤的心情,急匆匆地让陈剑送他回上清宫。
正当徐童美滋滋地走下车,一个健步就跳上台阶往里面走的时候。
只见一人远远地跑了过来,看到徐童他们四个人就喊道:“喂…你们……”
对方喊得上气不接下气,徐童回头一瞧,发现居然是长妙,只见长妙满头大汗地狂奔过来,上前一把扑在徐童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长妙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有了不少变化,但此刻依旧是跑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喘得像是哮喘病发作了一样,徐童也很疑惑,不知道长妙这是怎么了。
正当他示意长妙先喘口气再说时,只听长妙粗粗的喘着大气道:“我……我……我看到他了,他……傻子,傻子回来了!”